【藝文賞析】鳳凰花落 ◎何品
 
 刊載日期：2008-08-24  
 

 終於我們這班是畢業了。因為二月份參與學測，三月份放榜，四月推甄結束，在幾近百分之百錄取大學的同時，四月份時同學就幾乎確定人人有學校唸，就只以閒晃的心態等待畢業的來臨。
學生這麼空閒，本以為是莘莘學子表達情感最好的時刻，沒想到卻令我為他們的未來捏一把冷汗。
首先被討論的是班費如何處理？是順應潮流送任課老師禮物或者辦一場謝師宴或者……但無論結果是什麼，我總想要讓學生樂意，一切才有意義。在討論中先是陷入一陣死寂，接著一位男同學率先搶答，「唉喲，辦什麼謝師宴啊！我們班費只剩不到一千元，辦謝師宴還要再收錢，還不如將剩下的錢發一發。反正畢業後，也不會再見面了。」女生畢竟較重感情，說著「我們可以買一朵五元的玫瑰花，每位老師送一朵。」我雖有些尷尬，卻想扳回弱勢接連說，「畢業送別，咱們這麼多人，五元的花，好意思送嗎？」，「你們四月份的推甄，每個人厚厚一大本學習檔案至少四十幾頁，改自傳、修資料、使用列表機、模擬面試，那一項不是這學校的老師幫你們的，且若家境清寒，三年來這學校的老師還會出錢供應便當，我們是用團體的力量集資辦一場謝師宴，不是要個人獨力負擔。」同學畢竟理虧，但現場卻是一片靜寂。
一位老師特別告訴我，「當老師的，宛若學生的父母，就要教他懂得做人處事道理。謝師若不是導師主導，學生怎會有意願和能力？」回想起每一次的教師節即使面對這麼大的孩子都要導師出面主導，我實在有些意興闌珊。
想起自己一路走來，別人或頂′O老天眷顧，但思其背後的來龍去脈，我卻要說是「來往」創造「關係」，「關係」形成「運氣」。學生冷漠對待過往的關係，相對也斷了三年來所擁有人脈，而這些師長所累積豐富的人際網絡且和學生所學最為相關，但眼前學生只想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三年的高中宛若鳳凰花璀璨亮眼，而學生卻選擇讓花離枝葉飄零落地，沒有過去故事、沒有人際牽連，然而一切靠自己重新開始，卻是我行走江湖覺得最辛苦的生命經歷。※
 
來源：更生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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