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小小鳥兒愛自由

◎夏天

一個晴朗的夏日午後，漫步在黃花風鈴木中，一隻隻麻雀在林間飛舞，看著牠們無憂無慮在樹叢間穿梭，讓我想起五年前的夏天，和小翠的第一次邂逅。

第一次見到小翠是在公園旁的大馬路上，那時的牠發育還不完全，半張著翅膀在喧囂的馬路旁苟延殘喘，一台台機車呼嘯而過，牠的生命似乎就掌握在一個個疾馳的機車騎士手中，小小的生命可能在短短一瞬間就被死神奪走。當下的我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救牠。於是牠被我從死神手中搶了回來，而我跟小翠的故事也就這樣展開。

小翠，是我養的第一隻寵物。牠是一隻在別人眼中可有可無的平凡麻雀；但在我眼中，牠是一隻最與眾不同的小鳥。小翠有著嬌小的身軀，炯炯有神的雙眼和動個不停的小嘴。每天，都是在牠的吱喳聲中甦醒，在牠的歌聲中入睡。

在家中，就屬我跟小翠最好。家人都嫌牠的叫聲太吵，但我沒聽到牠的叫聲卻會睡不著。每天放學回家時，第一個歡迎我的就是牠了，牠會停在我的肩膀上，並且對我高談闊論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每天早晨，都在牠依依不捨的目送下出門。有時，我還會帶牠去公園抓抓小蟲、鍛鍊飛行技巧。日子就在不知不覺中緩緩流逝，牠的身體和飛行技術也日漸成熟。

有天放學，一開家門，寂靜的屋子讓我直覺不妙，平常迎接我的清脆歌聲怎麼不見了？我急了，四處搜尋牠小巧的形體，終於發現牠倒在房間的地板上，旁邊是一扇面對天空的大落地窗。我瞬間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牠終究還是渴望翱翔天際的自由。恐懼與不安頓時包圍了我，我撿起了牠，火速奔向附近的動物醫院求救。然而，這一次，死神不再手下留情了，小翠就在我淚汪汪的注視下靜靜離去……。

小翠的離開，讓我的心空出了一大塊。少了牠的歌聲和陪伴，生活似乎也失去了重心。往昔的一幕幕在眼前不斷地上演，讓我總是在眼淚中朦朧睡去，午夜夢迴時，又在一片淚水中醒來。

現在，每當憶起小翠，總會想著：如果當時，在牠會飛之後就放牠自由……。如果當時，窗簾是關著的……。如果當時……。

自由時報-9801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