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6-22 00:48:58徐毛
John Rock 的越野人生
高雄澄清湖你知道吧!對對對,就是那個水庫,我告訴你,據調查啊!那邊的水源品質,比養殖用水還糟糕呢!
我小時後有個表哥,住在澄清湖附近一個叫「夢裡村」的小村落。他的家境不好,家裡除了客廳那張拜拜用的圓桌外,再沒其他的桌子了。直到升上國中的某天,他父親不知從哪幹來一張麻將桌給他,從此以後,那張麻將桌就成為他的書桌兼偷看小本漫畫的地方。
有一天晚上,他正在洗澡,剛巧聽到他母親在外面和鄰居交頭接耳,戚戚促促戚戚促促地不知道講什麼,於是他把水注轉小,屏息凝聽她們談話。
他母親說昨晚那龍捲風,咻咻咻咻咻呼呼叫地,聲音架恐怖哩!今早她到菜園巡視,發現小徑上的樹枝,全都被刮得低低的,有些還斷成兩截,放眼過去真是一片狼籍!
那鄰居回答說是阿,昨晚那陣風還差點刮到她家呢!不過就在龍捲風越刮越近越刮越近的時候,突然間,一道刺眼光芒,竟從村落裡那座土地公廟飆射而出,射到龍捲風後,龍捲風就散掉了……
那鄰居補充說,幸好神明保庇,讓她撿回一條命。
哈哈哈!我沒在扯蛋,真的!不信你去問我表哥,現在那座土地公廟可有名了。帶你去?好阿!等哪天你下高雄玩,我剛好也放假,我就帶你去。
◎對賽車的嚮往
我問John rock,他小時後在澳門有沒有發生過什麼趣事?他似笑非笑的呆了半晌,接著開口說,其實澳門就像一個孤島,沒什麼好玩的。唯一可拿來分享的,或許就是他的越野賽車生涯吧!
「你會賽車?」
我有點質疑,這種臉上永遠掛著客氣微笑地典型陽光少年,竟會賽車?
「你看起來不像,真的!」
John rock告訴我,他小時候沒太多朋友,幾個死黨都是國小就認識的!他們還小的時候就嚮往賽車,澳門每年在城市跑道舉辦的賽車活動,諸如「一級方程式賽車」或「老爺車大賽」等,他們絕不會缺席。
「賽車大會可是澳門最熱鬧的盛事,每年到了時候,各國的賽車好手都會聚集到澳門一較高下,小時後我們沒錢看比賽,不過比賽前兩三天,為了顧及參賽選手的權益,賽車場會開放試車,不用收門票。小時後我們光是看那些昂貴的跑車,在試車時互相較勁,就覺得很滿足了。幸運的話,還可以親眼看到好幾台身價百萬的名牌車追撞在一塊!」
講到這裡,John rock忽然想到了什麼:
「有個死黨,我們都叫他扯皮仔,每年他母親都會在賽車場周圍擺攤位賣些香腸之類的小吃(他告訴我其實澳門和台灣賣吃的攤販,種類多半大同小異,只不過台灣攤販賣的東西更雜了,我回答他那叫「複合式」經營),所以他最有辦法進出賽車場,整天在會場閒逛,一逮到機會,就幫賽車手更換車椅皮套,順便摸摸車子幾把,於是我們替他取了綽號,叫扯皮。」
◎ 烈火青春
因為對賽車的風靡,所以到了國中,家境富裕的John rock便掏光「零用錢」,買了一台陽春越野車。所謂「陽春」,是指此種越野車,只有離合器及右手把上的一個按鈕有作用,離合器負責發動車子,按鈕負責熄火,其他什麼都沒有。
「可別小看它,耐摔得很!結構複雜的越野車,昂貴又容易出毛病,比起來,這種車算是最結實的。」
「那時候越野賽車,可沒什麼多花招,只要有勇氣敢摔,敢飛躍土坡,就沒問題了!我在澳門得到兩次越野賽車冠軍,也是因為對土坡的熟悉度較高,駕輕就熟罷了!」
「話說回來,賽車的風險也是有的,很多人在飛躍土坡的時候,平衡度掌控不好,搞得人仰馬翻,車子壓上身體,那就很慘了!像我跟你說的那個扯皮仔,他就曾經因為車子打滑,又不懂得怎麼摔,結果輪胎卡進左腳,差點殘廢呢!」
「哦!」我皺出一個很深的眉蜂,跟著他也點了一個意味深長的頭。
「唉!現在不同了,大家一窩峰流行極限運動,看看ESPN體育台裡那些老美誇張的技巧,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令人自嘆弗如!」
John rock嘆了一口氣後,接著說:
「澳門阿!其實是個很單純的地方……」
台灣是個很弔詭,很複雜的地方,你看,台北和高雄相差不過三百里,在生活情境上卻差異極大,隨隨便便就好幾個例子。
就說「穿著」好了,走在台北街頭,總會有人對你指指點點、評頭論足。不像高雄,誰會管你穿什麼?告訴你,台北市唯一可以把自己藏起來的地方,就是「光華商場」,那裡雖然人擠人,大家卻都忙著「尋找」,沒時間理你。
再拿「步調」來說,自從我到台北來後,從沒辦法輕鬆愜意的騎車,不是被按喇叭,就是被後頭來車用很危險的距離搶到前面。這裡交通還真他媽亂,路大有屁用,還不是整天被計程車及公車塞得滿滿的?有人可以建議公路局趕緊換雙層巴士嗎?起碼可以減少發車班次,不用整天和我們機車族搶道路。
媽的!說到這裡我就有氣,自從來到台北後,每月起碼拿到一張紅單。我覺得台北市最有辦事效率的公務員應該算是電仔吧!沒事就愛找碴,好像台北政府永遠在缺錢………
告訴你,我有個同學,這傢伙很好玩,做什麼事都有目的性。有一次,他提議說要去九份遊玩,實際上卻是要去提早完成地方調查的歷史報告。後來歷史老師臨時更換題目,要大家改寫台灣人物誌……
就在那天下課,我竟從他的苦笑中,感覺到一種身為小人物的淡淡哀傷。
那晚,他對我說,同學這麼久,卻一直沒真正交談過,趁著今夜興致,想來我家喝個小酒,於是我陪他喝到十二點多。
隔天上課,他又笑嘻嘻走了過來,說昨晚回家時,竟在中興橋遇到酒測,幸好電仔只看了他一眼,就放他走了。他回想當時的狀況,猜測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臉嚇到慘白的緣故吧,所以酒氣當場揮發掉了。
我只是覺得謬,這個傢伙竟連唯一一次無目的性的活動,都讓電仔開了玩笑。
◎澳門
「澳門的步調很緩慢,大家看起來都蠻懶散的,不過交通卻很有秩序。因為執行交通任務是澳門警察的首要重點。至於警察的種類可多了,有管海巡的、有地區巡警、有專司維護治安的、當然還有交通警察。」
聽完我的抱怨後,John rock也有話說。
「在澳門,就算只是紅燈越線,或闖黃燈,照樣會被開罰單!對市民來說,規定就是規定,這點比起台灣警察睜隻眼閉隻眼的態度,顯然嚴格許多。被開單的市民,也很少看到會反駁!其實在澳門,大家都知道熟知交通規則,所以一發生糾紛,很容易就能分辨熟是熟非。不像台灣人,明明知道自己犯法,還要硬爭到底!」
「呵呵!」我僅能陪笑。
「不過,在澳門也有那種有管道的權貴,尤其是外國人。葡萄牙政府其實蠻腐敗的,市民不太敢和外國人起爭執,要不然會很麻煩,再怎麼爭也是澳門人輸,所以外國人在澳門很囂張!他們就算不帶安全帽,也沒警察敢去糾舉他們。」
「為什麼?」很白痴追問一句,其實自己知道,這種情事,萬古皆然。
「澳門政府流行世襲制,所以很多官員,官職多是父子相傳,因此政府內有許多家族集團,加上權貴互相通婚,因此每個官員的背景都很複雜,背面都有龐大的力量在支持。澳門本就是葡萄牙租借地,他們從自己國家派人來任官,常會連同家眷親屬一起帶來,誰敢惹他們?其他會到澳門來的外國人,也多半非富即貴,誰又敢惹他們?」
「呵呵!」話題怎麼嚴肅了起來?
◎ 移居台灣
高中畢業那年,John rock離開了澳門,到台灣謀生。他先是在中和市的某家麵包店當學徒,投身電腦業則是來台四年之後的事了。
「語言不通?還好啦!日子一久就會講了,只不過文法上常會犯錯,大致上大家還是聽得懂我說的意思。剛到台北的時候,每天就是覺得無聊,除了賽車,我也沒什麼其他興趣,直到後來,我才學會撞球。」
「沒朋友?不會ㄚ!那家麵包店的師傅對我很好,其中有一個店員,私底下在搞樂團。其實我在澳門,有一段時間常碰電吉他,只不過我那些死黨只喜歡賽車,我一個人搞音樂也覺得沒勁,想不到在台灣,正好遇上了那個搞樂團的店員,所以我也加入了那個樂團。」
「之後到現在,電吉他竟成為我剩下的消遣娛樂了。」
「是ㄡ!」
接著我問John rock,搞樂團的人是不是私生活都很亂?
「那要看人啦!像我們之前那個女主唱,她就很風流。通常我不喜歡與這種團員有來往。什麼時候會給你惹麻煩都說不定。」
倏地!John rock收斂起笑容:
「通常樂團注重的是素質,個人行為往往會影響到整個樂團的表演品質,遇到這種團員,就算他多有實力,我也不會接受。玩音樂就是玩音樂,這是我的興趣,其他有的沒的,我不會去理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