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2-03 22:44:09M圈管理員

邊緣化的小劇場演出

    曉角劇社的小劇場向來予我“邊緣化”的印象,這印象來自它在澳門戲劇資源分配的處境與所在的地理環境上。它座落的地點偏離市區,附近環境荒僻,公共車輛不達,像被社會遺棄了,而所在的建築物失修,劇場設備也簡樸;一群戲劇工作者躱在裡頭憑着微薄的資源,默默地埋頭苦幹,也像被社會遺忘了。上月曉角的“新晉導演系列之二”的演出更強調了曉角小劇場地域定義以外的邊緣性:所選演的三個劇目不約而同都以社會的邊緣人物為主角;演出雖精彩,但入場觀衆人數寥落,演出像被人遺忘了。

    曉角的新晉導演系列共演出了三齣原創短劇。三齣各不相干的戲卻巧妙地設置於同一場景:一間酒吧內;以酒吧作線,貫穿三個戲。更巧妙的是,於觀衆進場等待演出開始的期間,安排了三齣戲的所有演員分別結伴走進酒吧內喝酒聊天,其中有男酒客挑逗女酒客,也有人借酒挑釁其他顧客,於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內生動地描寫出酒吧內的衆生相,使人印象深刻;不但使觀衆等待開場期間有戲可看,也使各劇人物先一起作個亮相,也將三個本來互不關連的故事串連起來,並添上序幕。

    可以看得出整個演出製作的資源很是有限,但這並沒影響到演出的質素,一切由創意補足,這正是小劇場的核心價値所在。作為整個演出三齣戲的惟一場景——酒吧,它的設計簡單卻很具實感與質感,只動用了很少(資源)卻製造了很多(可觀性),在燈光的配合下,營造出酒吧那幽暗而又燈紅酒綠的環境氣氛,使觀衆仿如置身於酒吧中。燈光設計也成功地善用了現場有限的燈具營造出酒吧場景氛圍,準確出色的音響設計與效果更使場景的空間作了很大的延伸。

    三齣小戲中,以《走·不走吧》的劇本比較完整及有劇力,在人物造型或演員表現也特別出色。故事是說一個被仇家困在酒吧內的內地中年職業殺手與一個靑年酒吧替工的短暫交往。殺手本是內地僻遠窮鄕地區的農夫,為使家庭過較好的生活而淪為殺手;因為要刺殺的目標人物是個與自己孫兒年紀相若的小孩而下不了手,因失約而被幕後主使人追殺,因而闖進在剛要關門打烊的酒吧內,而負責關門的是個年靑替工——一個不懂與人溝通、時下俗稱的“電車男”;“電車男”正要趕赴他視為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女友的約會。仇家包圍在酒吧外,而殺手與靑年兩人困在酒吧內,於短短的時間內,兩個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從最初的對抗而發展出一段友誼,到最後靑年甚至願意代替殺手衝出酒吧外受死。靑年要尋死的原因是出於對自我的鄙視與醒覺。雖然故事情節牽強,而描寫人物關係的篇幅與深度也不足,但整個戲在導演的出色處理下充滿張力,情節推進層次有序,隨着劇情的發展,觀衆也接受了故事的不合理而融入人物的感情中,為劇情所牽動,這都歸功於導演與演員的功力。

    縱觀整個演出,導演、佈景、燈光及音響等都具有一定水準,只是劇本的環節比較弱。雖說是新晉導演,但三位導演均有所表現,各有風格,而且導演技巧彌補了劇本的不足,大大提高了演出的可觀性。可惜,大概由於近期的主流劇場演出繁多,影響了小劇場的入座率,小劇場遂成為觀衆核心戲劇消費以外的邊緣選擇。走筆至此,不期然想起靜處另一個角落的“窮空間”……

    李宇樑

    lawrencelei2000@gmail.com

 

原址 : 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09-12/03/content_398653.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