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6-22 14:50:57京都子

不曾激動

不曾激動

純純:四月的風,是微微的風~
鄧雨賢:四月的雨,是綿綿的雨~
純純:一陣一陣的風,像我的激動
鄧雨賢:轉頭一笑的眼光,使我心似海浪波動!你是心中的美妙樂音!
—【四月望雨】洪瑞襄、江翊睿主唱

  少,我們曾經激動過嗎?

  於你,或許早已寥落滄桑,激動溫暖成寬容;而我,在壓抑中虛耗、空轉,激動碾碎成灰,煙漫了心眼的觀看。

  一甲子的年華流金,我們曾如此年少,卻未有輕狂的激躁、直心的情懺,反而落得人生若只如初見的絕望,讓累生多劫的未果,在意念起落間,觸動最深的傷。愛無可愛、路無可路,一直如此的未竟,我們已經永無可能激動,就像天地蠻荒的交會,無可言說,卻已足夠。

  獨處時,我們多半無聲,你只是靜靜地看,落在你眼裡的我的慌亂的一切,而我唯有屏息,守著胸口躁鬱的心,封住所有的出口。

  我總會讓自己瞎忙於無關緊要的瑣事,看起來無欲、無感地像部社會機器,在鍵盤上敲著論文,用最學術的語彙,封殺最感覺的思維;埋首於原文書的生澀語句,以拼音的語感,異化漸次顯影的最初。

  你,總是注視著一切。微笑地看著,偶而打個哈欠,時而趴在椅背上發呆,允許我的壓抑,任意我的自持,甚至寬愍刻意不與你同在的我的感覺。

  你只是偶而在自己打盹後的脖子酸痛,要我幫你捏捏肩頸,而我也只能趁這個呆坐緊張的牢籠,被你釋放後,勉強擠出笑話,說自己真不知道是誰在打論文、誰在休息,而誰才真正需要幫別人按摩服務。

  你依然自若地乾笑著,一派的無謂與胡賴。

  我只能隱身躲在你的身後,重整矜持、壓抑激動,讓摩娑在你的肩頸的我的指尖,些微地放電,釋放那抑扼過度的顫抖。按摩的力道沒有根據,那只是我緊捏著自己的心,偶而失手的過重與輕忽。

  我的慌亂,讓自己無法辨識那心裡激動,也怯於承認、坦然,我與那激動之間,以粗糙的概念割開,裂帛地斷絕。

  一甲子時光抹影,忽焉想起那激動的過去不可進行式。

  激動,可以像風一陣一陣地襲來嗎?還是我只敢將自己藏在真空狀態裡,寧願窒息,也不願意感受那風動的美好?

  不可考。

  激動如風,時序已過,因窒息而死去的知覺,也難以復原、再生。

  少,我們曾激動嗎?我們能激動嗎?我們願意激動嗎?

  我只是在【四月望雨】的歌聲裡,忽然憶起,也許,激動真的如風,但我的壓抑是低氣壓,讓那年的青春風起失信,變色的季節。

  激動,從來只有現在進行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