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23 17:32:48京都子
母親的腹語
兩個女兒也有自己的姐妹淘:吉兒、Artie、麒麒、龍龍,平日親暱廝混、結黨成群,一說要再見離去,個個呼天搶地、哀號不已,彷若此去天涯,最後總得落得大人們一個個拖行回家,才算了事。不過,她們也有小貓打架的驚悚畫面…
一日,孩子們在新社古堡發現了一處洞天福地,興奮地一隻隻像花果山的小猴。
那不過是湖邊一處一公尺寬的殘破小碉堡,周圍高低錯落約膝蓋高度的磚牆,只是六、七歲的孩子們,最愛玩王國城堡的遊戲,疆界的概念讓他們有佔地為王的安全感與快慰。
遊戲不到十分鐘,情勢大逆轉,有人當起了領主國王,勒令Rebecca即刻驅逐出境,緊張氣氛馬上對立。
Rebecca哭哭啼啼地哀嚎:「他們把我趕出來,不讓我一起玩,我好傷心喔!」她一臉哀怨、淚眼婆娑,惹得一旁大人們熱心當起協調仲裁者。
情勢依然緊繃、僵化。
即便大人們搬出要互讓、相親相愛、分享…等等和平宣導的概念,為王者依然稱霸,而放逐者仍舊黯然。
掃到颱風尾的雨絲漸漸地落下,我握著被孤立的Rebecca的小手,試圖以腹語穿透迷濛氤氳,想告訴她一些未能成言的—想法。
有沒有一種寂然獨處的可能?那是眾人喧囂時,可以隨興歡愉,當孑然一身時,也能夠安適在那份與自己對坐的寧靜。
所謂輕安自在,就是有也歡喜,無也感恩。
世間情感來去、人我緣分聚散,不過幻象的示現,在自己了然的一刻,其實是無有分別的。
愛,在?或不在?那就得看自己是否拿把直尺,將人與我、人與物之間隔離,若是生命同在,在乎的豈止是形體的分別。
自我的分裂意識,才是百年孤寂的所在。
雨,歇止。傘輕悄地收下,而我的腹語就這麼地收攏在傘骨裡,藏著秘密。
母親的腹語,並沒有要啼哭的Rebecca能懂,或做些什麼反應。只是想讓她知道有一種聲音,存在,虛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