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22 12:45:54京都子
天聲.人語.風翻頁
9/22清晨陰霾、滯悶,心裡還嘀咕著該不是魯莽末夏,不甘心地又來記回馬槍。
送小孩上幼稚園後,還是拐進了圖書館。自己一星期三番兩頭的騷擾,就像賭徒的四處借貸、隨機敲門,但我心裡的鮮恥辯白是:「館際預約的書得三日內取回,不得有誤!我真的是不得已的,唉!」
拐帶了井上靖的散文、詩集,新井一二三的《可愛日本人》以及兩本繪本書,賭徒的慣性,心中思忖著,腳底抹油該上哪裡一把揮霍去?
北投溫泉公園最溫情了,面對我這一臉涎讒的無賴賭徒,雖說沒能熱情一把罩地表面敷衍,但一只老舊木椅、一方綠榕樹蔭,總是有的。
一屁股落坐,算也省得我一陣不明所以的自言自語。
猴兒似地翻開這些書,像賭徒摸起口袋中剛向人借貸來的銀票,啪!好大一聲就使勁拋在牌桌前,豪氣地都忘了剛剛向人畏首的模樣。
賭徒多半時間都是瞳孔無限放大的,似乎唯有如此,方能透視訛虞我詐的先機。我翻書的模樣若有人真在一旁側錄,搞不好還被誤以為看眼科醫生時的強睜大眼睛。
看書,隨時都自在,無處不舒服。
秋風雙手叉著小蠻腰,胡潑以裙掃落葉的嬌憨,馬上把末夏那種粗線條又無賴的莽勁,給狠狠地比了下去,勝負既出,煩悶退場。果然,美人好比和風,總是讓人舒暢無比的。
坐在大榕樹下的木椅上,我大剌剌地看起書來。
有種書是得循序漸進地讀,篇章節地漫步研展,因為作者心裡的那條胡同,受這麼給櫛比鱗次的屋舍給夾殺得筆直。
而有些書則是別有洞天,競走迷宮似的一迴身根本搞不清楚天南地北,而最上算的途徑,只讓是安適隨意、且停且走,跟著作者心裡偷埋的那根細絲線,走鋼索般地平衡如翼,一旦忘我,竟都飛起來地天寬地闊,而那迷宮,就成了地景的一枚幾何別針。
井上靖的《乾河道》就是那大漠裡的一枚鑲星綴月的別針。需要的正是閱讀者看似隨意的跳接翻看,遁入無我騰空飛翔時,方能見其寒芒炫目。
而我,也真的無賴地徹底。走走停停、打轉遊戲,整本書被我一番東竄西奔,所有章節像脫了線的善本,四散一地。
書看著看著,大腦都呈現濃湯芶芡的慢速,我的一段發呆,造就了一次意念止息。井上靖就這樣帶著虛空輕盈的我,飛到無垠曠古的大漠裡去。
黃粱一夢,那人生早已換了扉頁,新的章節錯接著恍然的心情。而那信手翻書,竟是秋風的打噴嚏,「啾!」的餘音嬝嬝,我才知道過去的念頭已經死去。
我兩手一攤,罷了!
就讓秋風瑟瑟翻閱著井上靖,為我繪卷般地展延同是金色基底的大漠風情。
秋風許是竊笑不已,作弄人的無聊笑意。
我在。不在我的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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