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8-25 22:17:45京都子

Always.陌生感動

  「Always三丁目的黃昏」有一幕約莫八歲的鈴木一平,義氣陪伴淳之介尋找遠在高圓寺的母親,結果母親避不見面,讓兩個小男孩在下雨的深夜裡挨餓、受凍,又沒有錢坐車回家。

  就在鈴木與茶川兩家奔忙在巷弄間找小孩,甚至報警處理時,一平想到母親縫補的破毛衣裡有個小袋子,母親說危急時打開來,這才發現一張紙鈔解決坐車回家的窘境。

  當兩個冒險歸來的孩子出現在巷口,鈴木則文(堤真一飾)與茶川龍之介(吉岡秀隆飾)各自擁著一平與淳之介,這時眼看鈴木先生在歡喜過後,右手掌自空中揮起,準備教訓眼前讓所有人擔心的兒子,沒想到巴掌還未落下,「啪!」的一個聲響,竟然是從龍之介與淳之介這對沒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傳來。

  所有人都驚訝地望著這對不是父子的父子,尤其是當初把淳之介硬是推給龍之介收養的雪子,更是看傻了眼。龍之介在責難的巴掌之後,心疼地將淳之介摟過來,原來,他常掛在嘴邊的那句「我們不過是沒有關係的陌生人」,原來只不過是掩飾自己情感的煙霧彈。

  這一幕處理的很有技巧,在同樣父子親情當中,很有層次地突顯了沒有血緣關係的那份掙扎與情濃。

  聖誕節前夕龍之介詢問淳之介是否有想要的禮物,早熟的淳之介不想龍之介太多經濟負擔,一直推說沒有,直到三番逼問之後,他才敷衍地要了廉價的鉛筆與橡皮擦。龍之介正嘀咕著:「鉛筆與橡皮擦,這算什麼禮物!」,他撿起榻榻米角落的一張揉皺的廢紙,那是淳之介偷偷拿起他的鋼筆寫小說的筆跡。龍之介了然於心,理解了孩子的渴望。

  他跟鄰居鈴木則文借了錢,再委請人裝扮成聖誕老公公,在聖誕夜下雪裡,將禮物放在門前,讓淳之介歡天喜地去拿。小男孩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界上竟有聖誕老人,而且還神妙地猜中他的心願。

  只是後來淳之介原來是藝妓與富商的私生子,富商突如其來地要帶回孩子,小男孩臨行前孩子寫了封信給龍之介,並且各訴他自己已經知道其實禮物是龍之介送的事。

  後來的一幕雖然有些搧情,但是兩人演得極好,實在很難讓人忍住淚水。龍之介踩著木屐衝到轎車已遠去的大街上,聲嘶力竭地喊著淳之介的名字,就在他跌坐在地上時,眼前竟出現了淳之介,只是兩人又是一番拉扯,龍之介叫他要回去跟有錢的爸爸,可小男孩怎麼都不依地黏在龍之介身上。最後,累癱的兩人相擁,走上回家的路,慢慢期盼石崎小姐的歸來。

  其實,愛是沒有道理的。有時血緣親情不一定是情感的保證,反而是人與人之間,那們以人為本的對待與愛的品質,才是親牽的重點。這讓我試著省思,所謂道德義務圈繞之下的親情,以及從尊重與人本的相互對待關係,到底眾口鑠金甚至似是而非的親情責任,是否才是戕害親情的殺手呢?

  我在靜默中,隱隱作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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