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5-25 10:25:35京都子
【奇蹟課程】感恩之心自最痛深處升起
5/22在蘇荷美術館的讀書會,林千鈴館長特別就「奇蹟課程」的導讀書之一「無條件的愛—與心對話」,第十五章的「感恩之心」,進行深入研討與對話。
林館長特別引用章中一段「心存感激的人,不容易想起自己遭人剝削的經驗;而心懷怨懟的人,則不容易感受到天地厚愛的經驗。」希望大家分享自己的感恩之心。
當時,我心想自己有無感恩之心呢?
當自己順遂其願,例如:金榜題名、意外獲財、求職順利、家業安康…等等,或者好運有所得時,我會記得跟著母親買三牲、供四果與打造金牌,到廟裡燒香還願,這就是感恩之心嗎?
所謂感恩之心的升起,必然是在所求願滿的富足時刻嗎?還是,有無可能在遭逢厄運的生命谷底、心痛撕裂的淌血開口,以及痛苦面容皺摺處,浮現那一絲感恩之心呢?
我在靜默之中,叩首尋思著,關於感恩之心的升起處。
突然,我想到自己在兩年前,於台大乳癌權威黃新生門診的經歷。
那一次的門診,是為了細針切片報告的判讀,掛到一百多號,的確是種揪心的生死等待。
望著門診處外的四周,坐滿了在乳癌死亡陰影下的姐妹們,在癌症初期、二期與末期的牢籠裡,恐懼掙扎著,有的是剛開完切除手術,有的則是漫漫化療的進行式,甚至有的是復發後的癌細胞蔓延…,而我則是等待被結果報告判刑的人。
我害怕極了,相信薄薄的一紙報告就可以把我定生死,那檢驗報告彷若生死之門,門的這一端是我過去生命的華美揮霍,而另一端則是未知的節節敗退…
我坐在候診室的椅子上,實在無法安然於自己手中那本「當生命陷入時」的法教,不時抬頭張著看診號碼,與所有空茫、失落的眼神,我的心跳聲提醒著自己的焦慮,有時還傳來幾聲喃喃的誦經聲音,細聽原來是「心經」的某個片段,太震撼了!
於我,一個剛受死亡驚嚇的無知生命,眼前彷若死神現前,我僅能跪地求饒,那是最後退據失守的最後卑微渴求。
在死神面前,我原形畢露,將所有平日細微不可覺察的恐懼、狡詐、自大、驕傲、暴戾…出清地坦裸,也終於看見那隱身在道德假面的小丑般的自己。
我不想死!
除卻一大堆世俗的親情牽絆之外,其實,自己最不甘心的,應該是從未真正活過!而這份了知,竟然是死神將要把性命取走時,一個及時的悔悟。
及時?還是已經太遲?我甚至懷疑這了悟的時間點,究竟有何意義?
這當時關於領悟時機的未了、未竟思索,最後都在兩年後閱讀的「奇蹟課程」裡找到答案,「真知存於一切知見與時間之先,且終將取代它們的地位」(T-3 IIV 6:4)
在知見之內,時間永遠都只是個工具,為了讓我們在時間內,去修正我們的錯誤。
當看診號碼輪到我時,我被業已疲累至極的護士叫進門診間,我就在一旁的椅子呆坐著,看著上一位病號的問診過程。
我的心已經狂跳到幾乎自我胸口蹦出來,我的耳膜嗡嗡作響,我好害怕,有什可以幫幫我?我很想逃!逃出這被死神宣判的無助境地!
那巨大的恐懼,彷若一把鋼硬的斧頭,把我整個人如同脆弱木塊給一分為二地利索劈開,頃刻間,我有止息的安靜,那是上一個念頭已然死去,而心的念頭尚未升起的間隙,那自性就從恐懼的碎裂開口處開展,切斷過去與未來的相續關係。
「只要你的心靈靜止一刻,奇蹟就悄悄地進來了。」(T-28 I 11:1)
我看著上一位病號,是位居住於關渡平原上的老農婦,穿著碎花的棉衣,腳上的褲管捲自小腿處,大概是從農地趕來的倉皇,一旁站立的是老農婦的先生,兩人都有著古銅色的皺紋,但表情卻是認命地沒有多想。
「你已經是第三期了,很危險,明天一早就立刻切除,並且進行化療!」黃醫師自顧地說著,振筆疾書牽引著他的低首,未能抬頭接拾老夫婦的震驚與慌張,許久,那診間的空氣彷彿凝凍成半透明的蒟蒻,搖擺著所有人的倉皇。
我的空無,竟替醫生接續了老夫婦的恐懼,我彷若成了一只容器,承載著它們漫溢的悲苦,越來越多,探底似地繼續注入…
「它會由那寧靜的一刻,並由那已在寧靜中獲癒的心寧那兒緩緩伸向其他的心靈,以共享安靈」(T-28 I 11:2)
終於,我喃喃著自他交換的法教,那是放下頭腦心智的自然推演。
漸漸地,我看著老夫婦被護士們領走去辦住院手續,但臉上是一份相信的安然。
於此,我的無明心識停止了作用,對於下來的病理報告與生死宣判,我似乎有了然的無畏,因為我知道,我不是我的身體,我的靈性已在同體大悲之中,得到了完全的轉換,療癒之路早已無始展開,而我的心裡底蘊,升起感恩之心,為著現前的一切度我的機緣。
兩年前的乳癌門診經歷,讓我對於感恩之心升起對境,有了自我的解答。
感恩之心,可以在形體骨銷索立的破敗灰絮裡,被絲毫撿拾,也可以在心靈最痛深處的幽暗谷底,破然出土,因為憶起恩寵的時刻,時間向量已然消退,恆常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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