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3-31 10:56:06京都子

誰半夜在我耳邊輕聲問候?


  破曉黎明前,在我耳邊的一陣輕聲問候,將我自無法順暢呼吸的睡夢之中喚醒,「媽媽,你的感冒好一點了嗎?」Rebecca揪著心柔柔地問著,雖然我還未會意過來,但早已反射地深吸一口氣,稍稍打通那鼻塞,吞嚥了一下口水,那喉嚨深處原本如河豚的針刺也消解了,我睡眼矇矓地點點頭,感覺自己的確比入睡前好多了。

  我還是病得累歪歪的,虛應了女兒這一聲關切的問候,我再度沉沉睡去,但被窩裡似乎潛進一團溫暖的太陽,讓我全身發顫的冰冷有了融解的出口,朦朧之中感受到太陽的光芒觸鬚竟如飛舞絲帶,接續地自我的四肢將我緊緊裹繞,我在一片暖適溫香之中在度沉沉睡去,夢中不再有接續不到下一口氣息的焦慮,我像躺在一團陽光下半融的黃色奶油裡,溫香滑膩地裹陷進去…

  清晨鬧鐘將我吵醒,睜開眼發現,Rebecca的長手長腳像隻大章魚的腳鬚,熟睡的她彷彿躺在深海泥地裡的發懶舒散,而我這一身鬆弛橘皮與豐厚脂肪,就是那癱軟泥,她整個人幾乎快趴在我身上,我猜,她夜裏還擔心著孤獨躺在大床的媽咪,是否被感冒細菌欺負得痛哭流涕,於是夜裡偷偷摸黑爬起,躡手躡腳地鑽進我的被裡,心想溫熱我一身的冰冷,沒想到,就在自己的熱切的愛裡,沉沉睡去。

  我輕輕將她柔嫩的腿與手臂執起,再柔柔地放在暖被裡,這一天的開始,我又是在女兒愛的呵護裡睜開眼,準備看著世間存在的美好,升起那心中懂得的感念。我想學窗外的黃鶯春啼,清唱一聲:「孩子,我真的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