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1-17 10:03:27京都子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趙詠華嬌聲地唱著,這是待嫁女兒心的粉紅色心情,但面對一個好發問的六歲女兒,我卻有著鵝黃色的明亮溫暖心情,想大聲唱出:「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編故事…」

Rebecca:「媽媽,你知道聖誕節有誰要過生日嗎?」寫功課之前的Rebecca,又開始顧左右而言他地叉開話題,藉由問我1001個為什麼,好讓我這個口頭禪是「趕快寫作業!」的緊張大師媽媽有點事作,以減輕焦慮。
媽媽:「嗯!你是12月4日,你的奶奶是12月14日,至於12月25日喔…,應該沒有我們認識的人在這一天過生日吧!」
Rebecca:「媽咪,你最聰明了,再仔細想想嘛!」Rebecca最知道灌媽媽迷湯了,因為我正是吃軟不吃硬的大爛牙媽媽。
媽媽:「嗯嗯嗯…,對了!聖誕節就是聖人誕生的節日嘛!所以就是耶穌基督誕生的日子!」雖然自己不是基督徒,但說文解字的功夫還是不錯的,馬上在女兒灌迷湯的醉茫茫之中,演繹出女兒早就設想好的答案來!
Rebecca:「我就說媽媽最聰明了啦!」她繼續發揮日行一善的童子軍風範,設想待會做錯功課時,媽媽的好心情也能減低獅子吼的分貝。
我心花怒放著,好不得意地心想:「對呀!我這媽媽不賴吧!」
Rebecca:「媽咪,我今年聖誕節時,可不可以寄張生日卡片給耶穌呢?」
媽媽:「嗯嗯嗯…」老天!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或者我根本懷疑有上帝的存在,過去輔修西洋哲學,辯到最後自己根本不記得結論是上帝倒底存不存在耶!
Rebecca:「那我要怎麼寄給祂呢?」她睜著大眼睛,熱切地問我。
媽媽:「那我們買一個大氣球,將卡片綁在氣球上升空,耶穌就會收到了!」我本來想說用火燒的,但繼之一想,第一:小孩不可以玩火;第二:火燒物品給仙界好像是台灣民間習俗,搞不好德國人難以理解,而上帝大概也不吃這一套吧!
Rebecca:「那天上的小鳥會不會頑皮地戳破氣球呀?」她又展開連環問了,她真的是活在卡通夢幻中呀!
媽媽:「應該不會吧!小鳥知道那是給耶穌的氣球信,他們不會那麼頑皮的!」老天!我竟然跟著童言童語起來,不知所云地加入邊故事的行列裡!
Rebecca:「好吧!那我在氣球上畫上STOP!提醒小鳥們不可以頑皮喔!」擬人化的想像,果然讓自己有世界真是小小小的暢行無阻,連小鳥都能知會她的心意喔!「可是,氣球萬一還沒飛到耶穌手上,就沒氣掉下來了怎麼辦?」她真是會沙盤推演,就是要把各種未可知的變項完全控制。
媽媽:「那就把氣球綁緊一點呀,這樣就不會漏氣了!」我完全忘了自己是配合演出編故事,竟然認真地入戲了起來。
Rebecca:「我就說嘛!我的媽咪最聰明了,什麼事都難不倒她!」她一副諂媚的小奸人模樣,總是棋先一着地擺弄我的情緒。
這下我更得意地尾巴露了出來,整個心情像小熊維尼那浸在蜂蜜罐裡的胖手指,甜蜜滋滋的完全忘了我現在該是凶巴巴罵小孩還不快寫功課的媽媽,喔!老天!
Rebecca:「媽咪,你想我們該買什麼顏色的氣球呢?那我們的卡片要畫上什麼呢?」她果然連環問持續發燒中。
這時我瞥見她桌上成堆的功課,突然驚醒過來!喔!我被她的迷魂藥不知控制了多久,現在終於驚醒過來。
媽媽:「小姐,我們現在是在做功課耶!要寫聖誕卡給耶穌,還要等上十一個月吧!你現在不快點寫,待會馬上賞你一個火鍋蓋喔!」我開始高分貝地演起嚴肅媽媽來!
Rebecca:「好啦!我可愛的聰明媽媽!」她吐吐舌頭裝可愛,笑得很奸邪,彷彿玩弄媽媽一把的沾沾自喜。

我將臉孔糊上一層厚厚的石膏,嚴肅地坐在她身旁指導功課,其實我的心裡可像天上的雲朵一般蓬鬆柔軟呢!想到自己在每日一成不變的生活之中,還能在女兒的引導之下,活絡那疲乏的童心與想像力,這是多大的福氣與幸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