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怎麼又…怎麼又是這孤零零的地方？沒有邊際的黑……
但是…我卻一直聽見有水滴落的聲音，那般清脆…



…有雙手…有雙手讓我感覺好放心，這個感覺…好熟悉…好溫暖…




“滴－－答…”

又聽見了，滴落的水聲。





……是我的淚？原來，是我的淚。
為何…我需流淚？淚水…怎不斷的滴落？



我，其實我…還是那麼的軟弱。無法拋棄自己脆弱的心靈，無法脫胎換骨。
努力修練，有什麼用呢？到頭來…還不是只能哭嗎？我還是…那麼沒用。

記得當時，寧次哥哥的父親去世時，寧次哥哥很傷心，而我卻只能在一旁看著他哭泣…甚至，甚至還被他用憎恨的眼神瞪著我…，而我卻什麼也沒有解釋，只是紅了眼框，跟著他落淚而已。這樣的我，算什麼呢？


累了，我累了。不想哭…也不想再去在意了。但我知道，我的心會永遠都在他身上的。因為，這是不會變的。





厭倦的只是…懦弱的自己。



※　　※　　※　　※　　※


雛田嘽緩睜開眼，昏暗燈光稍微打亮這房間。窗外呈現一片漆黑，雨後的潮濕味重的過分。她失神地呆望著天花板，「…又是…那場夢嗎？」坐起身，發現額上放了塊毛巾。


『這、這是…？』驀然，她發覺床邊似乎趴著一個嬌小身軀。


一瞧，揚起嘴角，「辛苦妳了，花火…」接著放輕動作將花火蓋上棉被。走出房，揉著隱約發疼的太陽穴。一定是方才發燒所造成的吧？


夜晚，氣溫因豪雨過後而降低。冷風颼颼，吹過讓雛田又是一陣哆嗦。陸地上的水漥中倒映著樹上擺動不定的樹葉，驀地，一陣強風吹落了無數片枯黃的葉。

「唔…好大的風…。」雛田將手交叉放在眼前擋住強風，風吹的令她不舒服。


突然一個高大人影站在她身前替她抵擋這陣風，男子的褐色長髮隨風飄逸著。雛田放下了手，銀眸詫異的睜大，望穿秋水霎時動盪。是他，那個讓她柔腸寸斷的他。這陣風激起了兩人眸中陣陣盪漾。有著相同好看的銀眸，如此相配。



他們也總是不約而同的，吸引著對方。



風停了。雛田反應之下，一個轉身就要離去，卻被身後寧次一把抓住了手腕，迫使她又轉過頭，對上了彼此的眼眸。她低下頭，迴避著他的視線，好似只要將眼睛停留在他清秀的臉龐，就會無法自拔的陷進去。


她白皙的面頰染上了淡淡的紅，燕語般呢喃：「有、有什麼事嗎…？寧、寧次哥哥。」


停頓了須臾，雛田稍抬頭看著寧次，見他動也不動的盯著自己，又將頭低下。『不要…不要這樣看我…』


倏忽寧次抬起她的頭將厚掌貼上她的額，「…看來是退燒了。」這個舉動，讓雛田臉上的紅潮不斷的侵襲而來，也許從頭到腳底都是發燙的也不一定呢！說不定比她原本發燒的溫度還高上許多。


她緊張的拿開了寧次的手，掙脫著被握住的另一手。『別…別對我這麼溫柔，我…我會更無法自拔…』纖細的手腕只是輕輕握住爾就已經出現了痕跡，「好、好痛……」她輕喊了聲。


「對不起，我無心這麼做……」充滿歉意，續道：「雛田小姐，明日妳可以和我一同出門去嗎？」

摸著自己被弄痛的手腕，臉帶紅潤的看著寧次，萬分不解，「出、出門？去哪？」單獨外出？寧次竟然會約她出門？她想都沒想過。



「……去一個地方。」他勾起嘴角。

「為何……？」她疑惑看著他。

「因為，我有話想對妳說…」


雛田不再追問，點點頭，其實她心裡還是有無數個疑問。但動搖的心卻打散了她種種念頭，總是被他左右的心，但願這回不會是太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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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一個時辰前－－

日足走進玄關，卻發現有個人學著他之前的模樣佇在那兒。他的眼神充滿了決心。

「怎麼了？」日足不解的問。

「是這樣的，雛田小姐方才發燒，因為有花火照顧著她，所以她已經好些了。」寧次先告訴他雛田目前的情況，「還有，日足大人，我有一事相求。」寧次不等日足開口，直接了當的說出目的。

日足挑挑眉，想想，反正他遲早都是日向的繼承人，不如看看他有什麼事情吧。寧次見日足答應後，便說道：「請跟我來。」日足尾隨寧次，來到了那雛田經常與明月傾訴心事的後院。

「來這裡的用意是…？」日足問，有事情直接問不就好了，跑來這裡有特別意義嗎？還是是不可告人的事情？非得來這兒？


「是不希望讓別人聽見。」喔？這麼神秘？「你說吧。」日足道。

寧次走進後院，後說道：「我…不希望再讓雛田小姐難過，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夠遵守與您的約定。」

語畢，日足傻了眼，接著，心中隨之而來的氣憤並沒有讓他大聲怒罵，仍是穩重，「為何？我相信你並不是會毀約的人。而且你說不再讓雛田難過這該怎麼解釋？」他得先聽聽寧次這麼說的由來。


後院一片恬靜，只有兩人沉穩的說話聲。夜燈亮起，打在杳無人煙的街道上。兩人這時沉默，這片沉默卻顯得不安寧。兩人的緘默在靜謐中更顯的詭異。


「請給我一年的時間，只要一年，我一定會繼承日向家。但是…我同時也希望你能夠讓我和雛田小姐在一起。這…這也是我唯一的請求！」充滿誠意的鞠躬，語氣中滿是堅定，這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雛田……。


又是令人討厭的沉默，局面僵硬，寧次仍鞠著躬，而日足動也不動的凝視著他。寧次打算等到日足答應後才起身，而日足蒼老的面容中似乎正盤算著什麼。

「…憑什麼讓我答應你？」不是逼問的語氣，他只是想問的更清楚。其實兩人之間的糾結早已渙然冰釋，這究是日足當初要寧次繼承日向的原因。


「憑著寧次大哥想保護姊姊的心！」驀地，稚氣的嗓音在兩人身後傳出。

兩人詫異的回過頭，「花火？！」日足皺眉，花火怎麼在這種時候跑出來呢？「這是我們的事情，不容妳置喙！」日足有些生氣的道，他不希望花火瞭解太多，但他不曉得，其實花火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請父上一定要答應，寧次哥哥說的全都是真心話！如果爸爸堅持不退讓，那麼最後姊姊受到的傷害會更多的！因為、因為姊姊也都為了寧次大哥而努力變的更加堅強啊！」緊握著小巧的雙手，有毅力的喊著，銀色雙眸炯炯有神。


有了花火的支持，寧次又更加堅決，他堅定不移，「請您答應我吧。」霎時，他的神情像極了他的父親，日向日差。想當年，日差也是如此堅持，堅持要當自己的犧牲者，日足怎麼勸也勸不動。該怎麼說呢？雖然現在談論的事情與以往是不同的，但他們堅持的卻是同樣的目標，未來。


他們父子倆都是為了自己的未來。


日足心懷感慨的笑笑，「唉…為何我就是拿你們父子倆沒辦法呢？好，我答應你。你這次可要好好堅持著自己的承諾啊！」走到寧次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旁的花火開心的笑著：「太好了！」露出了可愛的笑顏。

「接下來，我還有話要跟寧次說。花火，妳回去照顧雛田吧！」打斷了花火的歡呼，趕著她回房。花火俏皮的嘟著嘴，離開了。


剩下了談攏的兩人，只不過，日足還要說些什麼？


「日足大人，請問您還要跟我說什麼呢？」

「我答應你的這件事，我是不會反悔，但是我也希望你再答應我一件事情。這是今日我與分家的人共同討論出的結論。」神情變回了鎮定。



寧次以為已經萬事齊全，沒想到日足還要寧次再答應一件事，會是…？



　　　　　　　　　　　　　　　　　　　　　　　　　　
　　　　　　　　　　　　　　　　　　　　　　　　　　－待續－










♥某夜碎碎唸：

某夜一直在想該怎麼讓日足心軟才好，所以寫了又改改了又寫，塗塗改改，寫寫停停，結果就拖了這麼久…〈汗顏〉

花火真的好乖嘎嘎嘎～～幫了他們倆那麼大的忙，寧次、雛田，以後可要好好善待花火唷～ＸＤ

嗯…完結的日子很近了，只要某夜不再拖下去的話‥ＸＤＤ


　　　　　　　　　　　　　　　　　　　　　　　　ｂｙ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