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閨房裡飄散著淡淡的清香，清淡卻又容易上癮的香味。窗外的滂沱大雨也毫不遜色，硬是要讓空氣中也佈滿那潮濕的氣味，飄飄散散。這香氣倒是一點兒也影響不了閨房內的男女，滿懷擔心的寧次坐在床邊，伸出的厚掌總是在與雛田距離五公分的時候又縮了回去，緊握。


“為什麼…我不能好好的用這雙手抱緊她？是因為我害怕嗎？還是…我仍把自己侷限在與她只是兄妹的關係上？我想…我想擁著她、保護著她，但是為何我無法做到？”




【總是被監禁在自己的心牢，自認為是個籠中鳥。】




時間彷彿靜止不動，雛田痛苦的昏睡著，而寧次也是痛苦的望著眼前的女孩，他告訴自己，他能夠暗中默默的保護著她，但是不能被她發現。這就是他心中安慰自己的藉口。



抬頭，寧次推開窗戶，唰的一聲，放眼望去只是那迷濛的雨，什麼也沒有，街道空蕩蕩，頂多也只是幾隻來不及躲雨的貓狗趴在屋簷下等待著雨停。這急促的雨聲，似乎也都在大聲嚷嚷著要寧次不要凡是都義務長義務短，當一個人遇到危急時，你會先想倒是義務才去救他的嗎？


此時此刻，他讓窗外飄進細細雨絲，飄落在自己的臉上，好讓自己冷靜。下一步，是什麼？




【只要心不在迷惘，掙脫心牢有如反掌折枝。】




半晌，他關起窗戶，轉過身又回到了雛田身旁，這時他毫不猶豫，厚掌撫上了她泛紅的臉頰，輕柔的呢喃：「…對不起，都怪我沒有看著妳，保護妳，還答應了日足大人的要求，才讓妳這般痛苦……，對不起…」


似是感受到寧次的溫柔，雛田的眼角冒出了水滴，卻不知那是汗，或是淚？


只見雛田劇烈的喘息聲漸漸平撫，朱唇又吐出了斷斷續續的話語，「寧……寧次…寧次哥哥…我…我……」


寧次未語，他知道那是夢囈，只是他不懂，雛田喊的是自己。“或許我在她心中，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存在？”他這麼想，這般猜測。他不是理智的天才嗎？這麼明顯的事情他分辨不出也分析不出來？只能說，他是個愛情的傻子。


這時他的白眸染上一層憂傷，順手輕摸她柔順的髮絲，事情走到這種地步，他要回頭恐怕來不及了吧？也只能繼續走向自己所選的那條路，那條無法挽回的路。但他從未想過，一條路上，也許會出現岔路，也就是走出那條路的另外捷徑、方法。



門後驀然傳來敲門聲，「寧次大哥，是花火，我可以進去嗎？你方才吩咐的水倒好了。」其實她在門外站很久了，就是想偷聽寧次自言自語些什麼，沒想到她聽到了這麼一個大消息，讓她震驚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敲門。


寧次一驚，收回了撫著雛田的手，「進來吧。」接著將雛田額上的毛巾拿起，攤開後浸水、扭乾，又重新放上了她的額。這個動作必須要持續，盡量讓她退燒。而這個動作，也是讓他與雛田能夠更拉近距離的動作，所以花火才將這工作推給寧次。



輕輕拉開門，花火努力裝做若無其事的走進去，否則讓寧次知道其實她偷聽這回事，可真不知下場會如何。但是有了這些話，花火很肯定他們對彼此的看法，只需要在一個引導，兩個迷失方向的人，就會找到共同的方向了。


「寧次大哥，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放下茶盤，花火用正經的表情看著寧次，看來她說的話是非常重要的，不然平常總是一副開朗樣。

見寧次點頭，她續道：「大哥…是怎麼看待姊姊的呢？」有著稚氣嗓音，卻說出成熟話語。


沉默了片刻，他，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是妹妹嗎？還是……」


他依舊沉默，但是眉頭深鎖。
「問這個有何目的？」終於，他反問。


花火無視於寧次的問題，很激動的又說道：「寧次大哥！你一定不知道，姊姊她總是一個人偷偷的哭泣，每當我就寢時，都會聽到隔著牆壁傳來陣陣姐姐的啜泣聲，而且都是為了寧次大哥……其實父上的說教，姊姊早就習慣了，而你對她的冷漠，卻永遠都是傷害啊！」


回首，詫異的望著花火，好似這件事情他完全不知情，亦或是…他壓根兒沒想過？他從沒想過，雛田對自己的心意。永遠只是用自己的角度去猜想，卻沒有替雛田設想過。


「什麼…？花火，妳說的都是真的？」這句話，已讓寧次的心再次激起了層層漣漪。



「我、我不知道啦…反正我只是把自己看見、聽見的事情說出來而已。」一時激動而說出的話，讓她有些後悔，原本她只是要知道寧次對雛田的看法爾爾。退縮了些。


又看向雛田，緊蹙的柳眉、紅潤的臉頰、柔軟的唇瓣，一切切，真的能夠屬於他嗎？能夠永遠永遠不變的屬於他嗎？花火的這句話，讓他頓時手足無措。


滴滴答答，雨滴絲絲輕掛窗前，輕拍在窗上的聲音像極了協奏曲，聲音時而大時而小。



「那麼我先離開了。」花火受不了這之間的氣氛，他決定先行告退。旋過身，邁步離開了這充斥著淡淡清香的閨房。


又是一片靜謐，窗外的傾盆大雨終於漸漸轉為細雨，玻璃上的雨水順著窗邊滑落，留下了足跡。這場不該來的雨…終於要停了嗎？


倏忽，寧次發現雛田將一本封面畫滿了波斯菊的書籍放在床頭，那圖畫彷彿像真的波斯菊般散發著淡淡的香味。他悄悄拿起了書，「……波斯菊的思念？」是書名。接著隨意瀏覽了幾頁，翻頁時紙張的摩擦聲縈繞在整個房間，規律而清脆。


當他翻到某個頁面時，一朵已成壓花的雛菊靜躺，仔細端詳，一愣，“這不是那個時候…我送雛田小姐的花？”如同印象中那般的小巧，只是顏色稍微淺了點，也因為如此，仍顯的奪目。


「難道…她一直都留著嗎？」這個童年回憶，他們彼此仍都記憶猶新，也在心中佔了很大的位置，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雛田會如此小心翼翼的保存著，這屬於他們之間的回憶。


【當離開囚禁的牢，你會發現，其實牢外的天空是如此美好。】


闔上書本，放回了原本的位置，頓時他的眼神有著堅強，就好像是找到了有所依靠的事物，不在像前陣子總是帶著悲傷，躊躇與猶豫似乎早已化開。


再次替她換上了濕毛巾，接著轉過身，無聲的離開了飄散著清香的閨房。留下正睡的安穩的人兒。走在接受雨的洗禮後顯的潮濕的長廊，細碎的雨滴打在屋頂上發出叮叮咚咚的聲樂。


堅定的眼神，穩重的腳步，他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毫不游移的邁向前方。



“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就好，雛田小姐。我一定，一定不會在讓妳流淚。”




　　　　　　　　　　　　　　　　　　　　　　　　－待續－










♥某夜碎碎唸：

最近出文的速度真的頗慢，因為卡文？還是不想填坑呢？嗯嗯…這嘛～〈遭踹
因為暑期輔導真的很討厭嘛～，所以就突然沒動力了啊！〈濫藉口…囧〉

話說我可是還有很多文要寫阿，佐鳴…已經寫一點了說…〈淚〉

回正題，這回的花火好懂事阿，竟然幫忙湊合…〈笑〉
而且寧次終於心軟了？還有寧次到底是下了什麼決心呢？敬請期待下回～！
〈謎音：因為劇情不好，讀者大人們都跑光了啦！夜：囧rz…〉


　　　　　　　　　　　　　　　　　　　　　　　　ｂｙ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