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寧次，等等我去分家一趟，你也要和我一起。』日足突然從寧次身後出現。

寧次頷首說道：「是。」
站起身，看向鳥兒翱翔的蒼穹，須臾便轉身走進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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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還是明朗的天空，轉眼間被愁雲慘霧籠罩，不時傳出陣陣雷聲，彷彿哀嚎。啪咑啪咑，雨水落下，一滴一滴由細小的雨滴轉而成豆大，傾瀉而下。然而，這場突如其來的雨顯的比平常悽涼，濃濃的哀傷。


路人驚覺這場豪雨，都帶著懊惱的臉紛紛避雨去了。


走在路上的雛田正為方才的對話苦思，一時之間反應不過，就成了傾盆大雨中的落湯雞，她匆忙的跑回日向大宅，但是距離大宅還有一段不近的距離，她煩惱著。


「這個季節，很少下雨吧？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


這場景和雛田現在的心境十分符合，此時此刻，她多想落淚，反正也沒有人會看見，不是嗎？恰好也能夠和雨水混合，分辨不清。但，她強忍著，咬緊牙就是不準淚奪框而出，她已經不想在為了寧次的事情哭哭啼啼，這樣下去，連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況且，哭了就能挽回寧次的決定？而就算寧次後悔，日足也不會取消約定。


這場雨彷彿灰色天空在啜泣，滴落的淚連綿不絕，雷鳴般的放聲大哭，不絕於耳。滿地的枯葉混著泥土浸在淤積的水漥中，路旁的花草彎著腰，默默的承受雨水落在葉面上，感受天空的悲泣，聆聽它訴苦。


雛田深覺這場雨下的又急又快，豆大的雨滴重重的打在身上，令人喘不過氣。她凝視著上方慘灰色的天空，雨水豪不吝嗇的打在她身上，衣衫吸收了雨水，更顯的厚重。雨滴滑過雛田的臉龐，彷彿是替她流淚。


「天空…也和我一樣，很傷心吧……？」不自覺的心緊縮，放慢了腳步。



而天空像是聽見了雛田所說的話一般，突然一陣雷鳴，雨，下的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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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日向大宅後，雛田濕漉漉的站在玄關前將淋濕的外衣脫下，穿著單薄的衣衫走進大宅，沿著她走過的地方殘留一灘灘的雨水。


宅裡依舊冷清，偌大的屋裡只聽見從外頭傳來沒有規律的雨聲，而冗長的走道更顯的寂靜。


雛田不禁打了哆嗦，方才她在雨中停留太久，頭有些暈，而臉頰微微泛紅。走進了浴室，裡面散發著微微的檜木清香，令人著迷。


「好、好冷…」雛田搓著手臂，而後拿起掛在牆腳的毛巾擦拭頭髮以及冰冷的身體。


走進浴室前，她還以為會見到寧次哥哥，難免，她的心中仍期待見到寧次，即使她的心會痛。就算不能說上話，但能見著他，其實心中還是會浮現一抹甜意，只要，只要他們彼此不對話，雛田仍覺得快樂，她，真的非常喜歡他。然而他，卻不知情的一次又一次傷害的她。



也許每個人，都在自己毫無知覺中，傷了別人的心。
當事後要解釋時，早已來不及。



倏忽，雛田發覺頭越來越暈，漸漸地眼前一片模糊，倒臥在冰冷的地板，靛色的髮絲因被雨水淋濕而服貼在白皙的臉龐上，雙頰泛紅，喘息聲急促。



冷雨，總是不自覺的讓痛撤心扉的人找的了慰藉。
而淚，也總是在冷雨的侵襲下從燒熱減退成冰冷。



外頭仍是一片雨濛濛，雨勢持續了良久仍為轉小。驀然走廊上傳出腳步聲，是花火。剛從外面回來的她在大宅裡到處尋找著雛田的身影，她知道雛田沒有帶傘出去，正想拿傘去給雛田時，卻找不到她的人。


「奇怪…不在家嗎？」花火轉轉靈活的眼睛，一臉疑惑。


接著她看見地板上有著雨水未乾涸的痕跡，一路延伸到浴室門口。她朝著雨水殘留的痕跡走去，發現一個人倒臥在地。


「那不是姊姊嗎？！怎麼會躺在地上？」花火緊張的奔向雛田，搖著雛田的肩想叫醒她，不料她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花火的小手貼在她額上，「啊！姊姊的身體好燙！…她發燒了！」很慌張很慌張。



花火攙扶雛田，使力的將她帶至臥房，瘦小的身子不斷顫抖。拉開門，將雛田輕放在床上，手足無措的看著自己的姊姊，「真糟糕…偏偏這個時候寧次大哥和父上又不在家，他們還在分家那邊阿…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在這樣下去…」



「雛田姊姊…千萬不能有事啊！」小手不斷擦拭著雛田額上的汗珠。



她將雛田換上乾衣服，拿了個濕毛巾放在她發熱的額上，自己已緊張的汗流浹背。跪坐在雛田身旁，心裡忐忑不安，她的姊姊竟然發高燒。年幼的她只能用自己現在所知的方法，盡量讓雛田退燒了。


這時她看見雛田的唇微動，似是在說話，花火趕緊將耳朵湊進。




「……哥哥，寧…寧次哥哥。」

花火一驚，沒想到她連發燒都喊著寧次，「…真是的，姊姊…妳真的好傻。」苦笑，她就是拿雛田的個性沒辦法。事實上，家裡唯一知道她痛處的，就是花火了。只是花火一直放在心裡，什麼也不說，她甚至知道，雛田喜歡分家的寧次。


每次看到雛田替寧次沏茶時，總是帶著甜甜的笑容，就好像女友替自己的男友作便當時，那種難以形容的心情。而花火不忍去打擾她，甚至自己也有一份喜悅，因為看見寧次漸漸的不在冷漠對待雛田，這樣她的姊姊應該就不再時常愁眉苦臉了。


誰曉得，才一天過去而已，寧次和雛田之間的關係卻又突然隔了一道牆，雛田又開始成天鬱鬱寡歡，而寧次也恢復成以往的冷漠。花火根本想也想不透是怎麼回事。


房內一片靜謐，牆壁隔絕了大半的雨聲，卻依稀還能聽見從窗口隙縫竄入的聲音。花火這時聽到的只有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和雛田急促的呼吸聲。其他的她根本無法去注意。

良久，花火聽見門外走廊上有腳步聲，她神速地奔了出去，拉開門往外一看

「寧次大哥？！」喊道。

寧次見花火臉色不大好，便問：「怎麼了？」

「太、太好了，請你趕快進來！」退到了門外，纖細的手指向門。

見花火指著眼前這道門，「要我進去？但…這不是雛田小姐的房嗎？」他在猶豫，這丫頭叫他進雛田的房有何用意？


「都這個時候了，大哥你還猶豫什麼啊？先進去就是了！」口氣突然變的有些急，畢竟她已經看不下去了，緊要關頭寧次竟然還懷疑她。


滿臉疑惑的寧次百思不解，說的這麼急卻又不說原因，到底是怎麼回事？拉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躺在床上一臉痛苦的雛田，雙頰早已通紅，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


「雛田小姐，妳怎麼了？！」這時他也拋掉了平時的理智，馬上走了進去。




　　　　　　　　　　　　　　　　　　　　　　　－待續－






♥某夜碎碎唸：

再次承認，這篇某夜打的頗怪，有點接不上章十的劇情…
咦？其實每篇都是如此吧？哈哈…〈傻笑〉

嗯，雛田發燒了…寧次終於卸下了心防，衝進雛田的房間了ˇ
為何沒見日足？因為它還在分家，日足叫寧次先回家了。詳見下回～〈遭踹


　　　　　　　　　　　　　　　　　　　　　　　ｂｙ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