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松情人夢之預約超馬
妳喜歡畫畫,很多人都說妳有天份。因為不是科班出身,妳只是無師自通自己試著動筆畫畫,看過妳畫的人無不稱讚妳很厲害...
當然,妳厲害的可不止畫畫,更厲害的是保持了美好的體態:當然妳不是那種魔鬼身材的體態,是那種身上沒一塊贅肉,體脂比在10左右,看起來一跳就能跳上半天高,一跑就能跑到兔子的前面的那種輕靈健康的美體。
當然,除了這個之外,你不得不承認老天爺也給妳長了一張清秀的瓜子臉。也許那才是讓那些運動神經發達的熟男們對妳傾心的主要原因。
可是他們從不知道妳最引以為傲的,其實是不放棄和堅強的毅力!
第一次參加馬拉松賽事,從沒跑過長距離的妳就報了全馬。「什麼?...不會吧?妳沒跑過半馬就直接攻初馬?!」
妳最喜歡看到那些臭男生把嘴張得大大的,用不可置信的誇張表情質問妳的初馬記錄。
「對呀!那時人家就笨笨的咩,而且不敢讓家人知道,偷偷地報了名,還找個理由偷偷跑去參加。不過,我竟然真的就跑完了全程!雖然累到要嗝屁了,但到達終點時,真的感動到不停的哭,從此就愛上跑馬拉松了。」
妳總是不厭其煩的重複解釋妳的初馬經驗,也藉此重溫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初馬完賽的榮光,那是毅力沒錯!是比很多大男人還出色的女人的堅忍和毅力!即使是那些跑團裡已經可以破三(三小時內完成全馬)的高手聽了,也不得不歎服妳創下沒經半馬鍛鍊就參加且完賽的初馬記錄。
然後,妳又不知天高地厚地參加且完成了一百公里超馬;...後來又變成了三鐵選手...。在跑團裡搏得了「女神級」的稱號。
當然,這些都是很少人做得到的,妳不只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運動好手,而且是才華洋溢、文武雙全又令人傾心的女中豪傑。當妳在臉書上貼了自己的畫作之後,那些臭男生更加的對妳青睞了。
不過妳也從臉書裡發現,竟然有一個跑友跟妳一樣,能跑能畫...最氣人的是他竟然跑得比妳快,畫得比妳好,而且...竟然還是個十項全能的作家時,妳真的真的不知該怎麼去把他從妳的生活中「忽視」掉。
如果用不世出的才子來形容他?似乎有點過份。不過妳能肯定的是,這輩子妳應該再也不可能和這樣一個男人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了。或者說,妳覺得妳不可能再認識一個具備這種裡外皆美的極品了,絕對絕對不可能!
於是妳開始注意到他。
每週的固定團練他有沒有到場?家鄉的賽事他有沒有報名?都什麼時候練跑?跑步的路線是怎樣?...
終於,妳等到了一次十公里的團練,妳一向跑得慢,而跑得慢的人通常會受到紳士的陪伴。那正是妳想要的過程。
「哇,那棵阿勃勒開得好漂亮哦!」妳遠遠地看到一樹黃花,就讚歎了起來。
「哦,那是黃花風鈴木。花是一團一團地,阿勃勒是豆科的花,不是這季節開花,花序不一樣。」他笑笑地說。
「那...開紅花的那棵呢?是不是鳯凰木,怎麼才春天就開了?」
「那是火焰樹,鳯凰木也和阿勃勒一樣會結豆莢,但火焰木的種子則是翅狀子實會靠風來飄散吹送。」
「那,那棵呢?開了好多花呀!真漂亮!」妳指著路旁一戶人家庭園裡的兩人高花樹。」
「那叫煙火樹,妳不覺得花開得像煙火爆開一樣漂亮嗎?」
經他一說妳才發現,果然花朵開得像火樹銀花一般。
「難道我遇到森林王子了?我猜你是讀森林系的吧?」
「呵呵,不是。我只是喜歡大自然,覺得草木皆有情,應該和它們交朋友,其實植物也是有感覺的,也會有情感。」
「哈哈,你真愛說笑,植物那裡會有感覺和情感?你是詩人嗎?」
「妳不信?」
「嗯,它們又不會動。」說完這句妳想到有破綻又加了一句:「含羞草例外!」
「其實植物也會動,只是動得沒那麼快,人類沒耐心細細去觀察罷。像含羞草和捕蠅草和豬籠草,因為它們動得快,所以妳才看得清它在動,那其實是一種細胞裡的滲透壓變化,簡單說就是水份的移動造成的。」
「還說你不是森林系的?我看你都可以跟樹木說話了?哈哈」妳調侃他。
他一點都不介意:「妳知道竹子也會開花嗎?」
「好像有聽過。」
「竹子一生只開一次花,就是它快死之前。開了花之後會結出竹米,竹米可以吃,因為都是大旱時枯死,所以竹米剛好可以成為救荒的食物。也許這也是上天的好生之德吧?」
妳發現他原來也宅心仁厚?心裡襲來一陣暖意。
「妳知道早上市的蓮霧是怎麼催花的嗎?」
妳搖搖頭。
「因為比人早開花早上市可以賣個好價錢,所以屏東的果農為了要讓蓮霧樹比正常早開花,所以會先在樹四週地上掘一個環狀溝,把地表的樹根掘斷。樹身則用鐵線把樹皮綑牢,讓水份無法順利送上去枝葉。這樣蓮霧樹因為樹根受了傷,又吸不上去水,就會以為自己快死了,然後提早開花。等花芽都形成了,果農就在溝裡填進肥料埋土,再把鐵線解下,恢復它的生機。這樣就能提早開花結果,妳說樹木如果沒感覺怎會知道自己快死了,要快點開花結果繁殖下一代?」
妳聽得入神,原來果農和蓮霧還有這學問?妳一向只會吃...。
「你確定你家不是種蓮霧的?不然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哈哈,照妳這麼說,我家要種的可多了,還要種火焰木、黃金風鈴木、鳯凰木、煙火樹?」
真是風趣的男人,妳倒想進一步了解,除了樹木他還知道什麼?於是就隨手指了指路邊的野花草考他。
「...那是咸豐草又叫鬼針,因為種籽會粘人褲管;這叫颱風草,據說葉子上出現幾個斑當年就有幾個颱風;這叫龍船花,又叫瘋人花,以前精神病患沒受到好的照顧,在野外遊蕩會摘來戴在髮上,所以有人這樣叫它;這是姑婆芋,白色的乳汁有毒,皮膚會很癢可碰不得...。」
他忽然停下腳步,原來是把路中央的一隻蝸牛移到路旁草地上。
「你幹嘛?」
「牠在路上會被車子輾死呀!這是非洲大蝸牛,跟牠問好一下。」
「非洲大蝸牛?這裡不是台灣嗎?」
「那是二次世界大戰時日軍引進野放的,為了補充蛋白質來源。戰時可沒辦法養雞養豬,大蝸牛不用養又繁殖快,所以...。現在已經歸化成在地生物,滿山滿谷都是了。還有一些野菜也是,像昭和草,野莧菜,龍葵...等。像我們吃的吳郭魚,也是當時台籍日軍在非洲時發現非洲鯛魚長得快又多肉,偷偷帶回來經過很多次改良成的。」
「嘩!你怎麼都知道?」妳以為可以考倒他?沒想到他就像一本百科全書,一打開什麼都有,簡直令人目不暇給!妳心裡想,農夫懂植物是應該的,該不會懂詩詞吧?
「你看,那邊山一層一層的好美,有沒有什麼詩句可以形容啊?」
「一重山,二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菊花開菊花殘,塞燕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閒。李後主的詞。」
啥?不會吧?竟然隨口就接了這闋詞?妳也不甘示弱:「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悽悽,乍暖時候最難將息...」
「妳很厲害吔!李煜是詞帝妳馬上給我對一闋詞后的詞?〈聲聲慢〉是仄韻體,是李易安後期代表作之一。那時她遭國破家亡、丈夫新喪,流落江浙,晚景淒涼。詞裡抒寫她晚年孤苦無依的生活情境,內心深處的哀愁。李清照和李後主一樣,李後主最有名的〈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真是令人低迴啊!」
妳聽了有點心虛,因為妳只不過是把學生時代背過僅剩的一千零一首隨口念給他,根本不懂那麼多古人和背景。沒想到剛好...。
「哎~李煜若不是寫了那首虞美人:『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也不會被趙光義毒死...。」
趙光義是誰?妳覺得再跟他談詩論詞可能會自卑,所以轉移話題:「你聽!那聲音...像在敲木魚一樣?」
「哦,那是五色鳥的叫聲,台灣很漂亮的棲鳥,平地和低海拔山區很常見哦!」
「什麼?你連鳥的叫聲都知道?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會的?」
「碰巧而已啦,其實我也只是懂一點點。」
山口百惠曾經說:「一個男人的美,表現在他專注於工作...我不看外表,而是看內在的男人味和親切感。」
妳發現,他真的是個博學多聞、專注成熟且有親切感的男人。雖然他很少參加團練,但僅有的幾次和妳並肩跑步時,妳就發現他真是個暖男。明明自己腳力不弱卻每次都願意放慢腳步照料落在一群男生後面的弱腳。如果不是熟人根本看不出來他隱藏的豐富學識和諸多才華,即使和他談起,他也是雲淡風輕輕描淡寫地笑笑帶過。
但一個人豐富的內在怎會隱藏得住?跑步人一步一腳印,他不但把跑步當鍛練,也對路線上的一草一木人文和地理如數家珍,一個男人懂得路上的花花草草和樹木,懂得聆聽鳥語蛙鳴,觀察日月山川...他說跑步是一種生活,和身體對話,與大地結合,跑步對他來說已經不只是淋漓盡致的流汗舒暢活動,且是一種哲學,一種生活的態度。他跑得快,也挑戰自己極限,但通常都只是享受跑步和融入環境和過程,一切恬淡且自在,微笑地完成每一次的賽程。
「一個人也能跑,那才是跑者。」他說:「一個人跑得快,一群人跑得遠。這樣說是沒錯,不過一個人也可以跑得慢,慢才能觀察,才能和週遭的一切交流。」
「你的意思是不想跟我一起跑嗎?」妳調皮地質問他。
「不,不!和妳一起跑很開心。更開心的是和妳分享我領悟的跑步心得,邊聊天邊跑一點都不疲累,真希望常常有這機會。」
妳轉頭看他,發現這個成熟的男人忽然一瞬間變成了個大男孩,臉上竟然飄過一朵紅雲。妳心中頗為得意。
「不然一起報場超馬吧!」妳忽然想作弄他:「鎮西堡一百公里的就好!到時怎麼聊都行,我們可以在一起聊個天荒地老,哈哈...」
「我的女神呀!我沒跑過那麼遠哩,不知道有沒有辦法?」
「所以你是哄我的嘍?不是說要常常有這機會?你還是男人嗎?」
「哦,好吧!哈哈,如果到時我跑不動...妳可要背我哦!」
「哈哈哈哈,一言為定!賴皮的是小狗...。」
妳超開心!
這一刻起已經開始在期待著鎮西堡賽事的到來了,而且在這之前妳可以三不五時有充份的理由主動找這個迷人的parter 好好的在「花前月下」練練腳力,說不定...那一百公里的賽道將會無限延長,甚至或者會連接向一道有眾多親友圍觀祝福...鋪了紅毯的人生賽道?想到這裡,一陣火燙也燒上了妳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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