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暗的天使還是同類?----腦男
只要是刑事探案類故事的愛好者,想必都會來到這個關卡:私自執行的正義,是真正的正義或只是從被害人轉化成另一個加害者?
很多電影都討論過了,像是犯人明明就是變態兇手,卻因未成年、判定心神喪失而不必受刑或免去死刑,讓受害者家屬憤憤難平,認為這世界太沒天理了~~~
凱文貝肯的『非法制裁』和尼可拉斯凱吉的『私法正義』都是自己為愛復仇的故事,凱文先生復仇之後又被黑道追殺,搞到自己也差點掛掉,值不值得?該怎麼算?很難說。
凱吉的『私法正義』是「火車怪客」的交替報仇模式,由神祕的非正式組織彼此連結,問題是,當某一個環節出了錯,要抹去牽連又變成更麻煩的事,如果A幫B報了仇,但B下不了手,那A的仇誰來報?當A殺了跟自己毫無瓜葛的人,真的能夠毫無罪惡感的脫身嗎?
連續多起割舌命案引起日本社會恐慌,當兇手殘暴割下女算命師的舌頭,並將她綁上定時炸彈於公車上引爆時,腦神經外科醫生鷲谷真梨子(松雪泰子飾)陰錯陽差逃過一劫,這起市區公車的爆炸案件,更震驚了日本全國人民。
性格粗魯但熱血正義的茶屋(江口洋介飾)奉命調查案件,在逮捕嫌疑犯鈴木一郎(生田斗真飾)後,茶屋將他交由真梨子進行精神診斷,隨著真梨子對鈴木的內心攻防審問以及調查下,一步步揭開這個擁有超高智商,卻冷血無感情的「腦男」不為人知的秘密過去,沒想到,此時下一波瘋狂攻擊卻同時伺機而動......連續爆炸殺人案的驚人真相到底是什麼?
生田斗真拋開過往偶像框架,飾演片中的殺人狂「腦男」鈴木一郎,為詮釋這個角色,他於拍攝前隔絕外界的生活,每天在沙發上展開3至5小時全完靜止動作的「死屍」訓練,,並控制放慢眨眼與呼吸的速度,要求自己進入毫無情感的殺人魔內心世界。日本作家首藤瓜於,在作品中創造的「腦男」一詞,意味「毫無情感知覺、卻擁有天才智能、異常體能」的制裁犯罪者,全片透過解開俊美殺人狂謎團的過程,揭露以極端手段行使正義行徑的灰色法律邊界。
電影開始就先說明了真梨子的心理醫生專業方向,她研究的是頗具爭議的,不知道算不算是治療法的實驗──讓受害者家屬和加害人相處,讓受害家屬感受兇手也是活生生的人,藉由寬恕走出傷痛,兇手則是藉由面對自己所犯的錯進而懺悔、贖罪………這好像不算是「療法」吧,只能說是「實驗」,而且是非常具有危險性的實驗,看過許多這種實驗、也看了一些犯罪心理研究分析的研究報導,我個人是覺得,這只對有堅定宗教信仰的家屬、還有人性的兇手有用,對於想要血債血還的家屬沒用,對真正泯滅人性的邪惡也沒用。──這是我個人的看法~~
「真正的邪惡」也是這類故事裡的一大課題,人世間有真正的邪惡嗎?我個人認為還是有吧,在茫茫人海中的一小搓人,就是那種無解的邪惡,就算歸咎他有多黑暗的童年,都不能合理化他是連續殺人魔的事實──據某系列的連續殺人魔研究指出,有些人是大腦前額葉受損造成的,我是很難了解「大腦某處受傷就會讓人沉迷於殺戮」的因果關係,但這些人在某種不對勁的狀態下長大應該也是原因之一吧,「幼年沉迷於虐殺小動物長大就變成連續殺人魔」也並非絕對,但如果有,那人應該就是相對的、無解的、真正的邪惡吧。
回到電影吧,在公車爆炸裡逃過一劫的真梨子和追查連續割舌、爆炸殺人案的警察茶屋相逢了,茶屋對於心理醫生有些不以為然”如果你們多醫好一些變態的傢伙,我們就不會這麼麻煩了”,這個口氣表達了他的想法,大概就是:這些沒藥醫的變態就只能交給警察了~~
在製造炸彈的地方,茶屋抓到了叫做「鈴木一郎」的可疑人物,為了讓他能被充分的定罪,便將這個看起來就古怪的鈴木一郎交給了真梨子,他認為,親身感受過爆炸案的殘忍,真梨子不會輕易放過可惡的罪犯。
經過一連串的檢測,真梨子發現,這個鈴木一郎並不只是「感覺不到痛」這麼簡單而已,他的生理機能就像是設計過的機器,而對於問題的回答,即使略有困惑也是不帶著情緒……經過追查,發現曾經研究過他的報告,就立馬奔去找那個藍澤醫生──身為醫生,很不靈光的沒發現,她自己已經被真的連續爆炸犯盯上了,當然,對方盯上的是鈴木,她是順便的。
當年藍澤醫生照顧的對象,幾乎都是家人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小孩,現在這個鈴木一郎,也就是當年的「入陶大威」,則是莫名安靜的一個小孩,沒有情緒、不會主動說話、不知道「感覺」是什麼,所以沒有傷心、疼痛、飢餓……的情緒,一開始入陶老爺大概是要訓練他能自己生活下去的能力,意外發掘到他具有強大的腦力和敏銳的視覺、聽覺……,就開始訓練他的各項能力,想要他去制裁當初撞死大威父母卻肇逃的兇手。
這裡當然就出現了我一開始說的問題:兇手固然很可惡,但自己去殺掉對方是正確的嗎?
當仇恨蒙蔽了理智,就算報仇了,能夠說服自己,跟兇手有什麼不同嗎?──入陶老爺想報仇,可管不了那麼多,更棒的是,他已經把大威訓練到具有不會被追查到、可以簡單殺掉對方的能力了(加上他有不少財產,不必擔心他無法生活),而且,這種心理糾葛,很幸運的,『腦男』先生並沒有這種困擾,這就是入陶老爺看到的,上天所賜的天分,讓大威成為命定的天使~~
體能教練不這麼想,他認為大威心中應該有著某種深藏的感情,只是他還沒有找到表達的方式,或是尚未被發掘出來,就像你以為他只是遵照指示動作,但事實上,他也許已經慢慢理解了,所以他靠爆發力量救了教練、所以他會看著小松鼠的動作……,他也許分析出哪些是他需要進行的日常行為(所以他的生理時鐘訂出了睡覺、上廁所、運動……的時間),而哪些是他想去做的事情,像是復仇、殺了壞人、隱藏行蹤……不然他就不會說自己是鈴木一郎,而會直接說是入陶大威了──顯然他已經學會說謊了。
我認為,大威不但理解分析了那些,他也學會了分辨哪些人就是那種他想要除掉的壞人,畢竟之後他又殺掉了和自己不相關的人,到底要殺誰,也沒人給他指令啊。
壞人被殺了,兇手消失無蹤,對警察而言到底是不是好事?壞人死了當然是好事,問題是,一直殺掉壞人的又是何方神聖?一直殺人的人,對警察而言,也一樣是連續殺人魔吧──茶屋警官當然也是這麼想的,我想到的是,他怎麼比警察更快發現犯人的行跡、怎麼找到犯人,茶屋警官只想到,這傢伙也一樣殺了好幾個人,他沒有想要利用大威的能力。
但不管警方或醫生怎麼想,在他們行動之前,真正邪惡的連續爆炸案殺人魔已經行動了,也許真的是同類之間的嗅覺,大威早就發現自己被盯上,也早有心理準備,在押解的過程中,大威靈敏的面對了嫌犯的襲擊,毫不猶豫的開槍殺了其中一個,然後逃掉了。
既然有一個死的犯人,就能掌握另外一個人是誰,真正的犯人綠川紀子才是警察應該要擔心的人,她的殺人除了針對特定的對象之外,也不避開任何的其他人,就像巴士爆炸案一樣,她既有特定對象,又兼具隨機殺人,是名符其實的變態殺人狂。事實上,她也經歷過了許多研究和「治療」,也許這也屬於一種病態的執著,就是她覺得自己無法被治療,或者是,她打從內心就拒絕改變自己的想法,她就是想要殺人。
當綠川設好陷阱在醫院等待大威,是一種挑釁,大威當然沒在怕,他就是要殺掉這個人,阻止繼續有人受到無妄之災---我覺得一直撞車那段雖然必要,但還是蠻好笑的---還好真梨子終於靈機一動,能夠稍微阻止綠川繼續。沒想到最執著的是真梨子,她還是想阻止大威殺人,她想要說服大威,他可以不必這麼做,因為他沒有責任這麼做,抓壞人是警察的工作,而且,我想醫生應該是反對死刑的吧,就連虐殺了自己弟弟的兇手,她都希望給對方自新的機會,她希望大威不要再殺人了,不要再有人死,即使對方式是那麼邪惡的綠川。
還好茶屋警官已經沒有那一念之仁,在緊急的一刻殺了綠川,不然可就要因為大威一瞬的猶豫而造成更大的傷害了。
綠川死了,連環爆炸殺人案結束,但是大威和真梨子的淵源並未就此結束,大威當時的猶豫來自真梨子為他流的眼淚,這是第一次有人為他擔心流淚(ㄟ,真的很壞,體能教練也是真的擔心過他耶,只是人家沒哭啊),他感受到了不同的感情,決定要為她做一件事:去殺了虐殺她弟弟的犯人,尤其是,她的實驗並沒有成功,反而是那人成功的騙了她。不論是為了抹掉她的失敗紀錄,還是要救之後的小孩,他都要這麼做。
殺了這個人,讓犯人的母親和受害者的母親都得到了救贖,我相信,身為加害者的母親,一定有許多疑惑:"為什麼我的小孩會變成這樣?是我做錯了什麼嗎?",雖然她也希望自己的小還能夠被治好、重生,但如果沒有好、又繼續傷害別人,那是不是消失比較好呢?
而被害者的母親一定會想:"為什麼被殺的是我的小孩?為什麼對方殺了人卻不必贖罪?",所以,真梨子的母親才會在看到新聞後說了:"世上還是有神明啊",雖然真梨子一直反對以這樣的角度來看待大威,但事實上,世人就是會這樣看的。
即使真梨子希望大威停手,警方也不會不抓他,但是,大威應該會繼續殺人吧,我並不會看成是他在執行爺爺交付的任務,我認為,這是他找到了自己的生存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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