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2-17 13:56:42洛娃伊

《巷祭》──網路版#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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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是吃苦受難才來到人世間,沒有誰天生該是怎樣如此。從諾大的落地窗看進去,何靖的豪宅內沒有任何傢俱,應該說傢俱都被收了起來鎖在原本應該算是車庫的空間裡頭。占地三百多坪,地面建物一百多坪。建築物本身有三層樓高,每個樓層都配給四個套房和兩個廳室和露天湯屋。



   
那是一個感受不到生命力的豪宅,何靖一個人居住著。每天不是待在電腦前面就是像遊魂一樣的在豪宅內走動著。好在有清潔公司每個星期派專人打掃,不然豪宅都快變成荒所。就連三餐何靖也是請外燴公司定時專送,一天兩餐,每餐三菜一湯外加飯後水果,但這些食物多半是浪費掉了。一個人吃飯用兩個人的餐具,那是寂寞。



   
安豫徽和謝宗良坐在車內拿著遠紅外線望遠鏡監視著何靖,但緝毒組探員卻監視著安豫徽和謝宗良。真不知道該說是緝毒組的探員吃飽太閒?還是要說安豫徽有敏銳的預感?遠遠的傳來救護車的聲音,救護車的醫護人員熟練的拿出何靖家的遙控器自己通過大門管制進入何靖家中。這是何靖每個月例行的自殺行為。每次自殺過後會通報,然後醫護人員隨著救護車來到何靖家中幫他止血、消毒、施打鎮定劑與麻醉藥、縫補傷口再自行離去。



   
「現在是怎樣?」謝宗良完全處在狀況外。



   
「嗯!該怎麼說呢?應該說這個豪宅的主人我們正在監視著。他有慣性自殺的紀錄,原因不詳。但每次都死意堅決,可是又矛盾的打電話求救。又礙於他相當有錢,所以只要他一通電話或緊急鈴響,醫院就會派救護車和醫護人員進駐他家替他處理傷口,聽說這是他個人要求的。而且有風聲傳出他的遺言是;如果哪一天他真的自殺成功,哪家醫院搶到他屍體並且依照他的遺囑火化後將骨灰灑在他家的土地上,那麼該醫院就可以無條件繼承他贈與的所有身家財產,但問題是他還不想死。」安豫徽像是在背課文一樣的將資訊說出來,資訊來源當然也是那個不願意具名露面的同學。



   
「他腦袋有問題嗎?」謝宗良開始碎碎念起自己的房貸、車貸然後又講到工作是如何沒有保障到連保險公司都拒絕受理他的保單之類的無意義抱怨。



   
「他腦袋沒有問題,但他的性格有點偏差。據說他以前是個相當樂觀開朗好相處的人,但三年多前開始與外界斷絕往來,連父母也很難見上他一面。好好一個人,身高一米八搞到自己體重剩下不到四十五公斤,每天都叫飯店外燴卻從來不吃,只靠自行打營養針維持體力和最基本的生理機能。」安豫徽嘆了口氣,放下遠紅外線望遠鏡。



   
「他有前科嗎?與其在這裡守株待兔不如調資料申請搜索令或者直接登門拜訪。如何?」謝宗良最不喜歡的偵察動作就是監視。有種等到天荒地老卻不知道能等到什麼的感覺很差,這與耐性無關,純粹是個人喜好問題。



   
「他沒有前科,然後沒有犯罪事實我們也不能主動申請搜索令,至於登門拜訪更是困難,連他父母都無法主動接近他。與其說我們在監視不如說我們在確定他的作息與週期,這不太需要搜索令,耐性點觀察幾天即可。」安豫徽知道謝宗良的老毛病,像哄小孩似的安撫著謝宗良。



   
「耐性點觀察幾天?幾天又是幾天?要這樣出勤早點說嘛!不洗澡沒關係,但連點乾糧、飲水都沒有,你想餓死我啊!」謝宗良摸著飢腸轆轆的肚皮感到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