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0-01 01:55:20Rounder
最壞的部分
讀高職的時候,因為已經是一綱多本制度,大考裡出現的試題,並不保證曾出現在課本裡。為了提升命中率,老師自行篩選比較有效率的課文講授,多出來的時間,就另外發講義,一篇篇課本外的文章,就用釘書機釘在課本裡。
沒有意外,全都是文言文。高職三年我唯一聽老師講解現代文學的部分,是在補習班。藝名乍聽像古人的老師說:「我們用一堂課把所有可能考的白話文講一遍。依照往年比例,大概會考兩題吧。」
壓力大嗎?不清楚。壓力通常是自己給自己,而我向來不是在學習上會過分自律的人。但每天早上六點十分的專車到淡水,放學後搭原車回新莊,再轉車到板橋補習補到腦袋裡的保險絲徹底燒紅——經過這近一年不間斷搗麻糬似的捶打敲擊,那時我的狀況,約莫有點像自己做錯事時,母親喜歡罵我的:「讀冊讀到頭殼壞去。」
我的電腦裡有一個叫「太厲害」的資料夾,專收讀過的喜歡的文章。工作到情緒很差、很想對著某些「讀冊讀到頭殼壞去」的人罵髒話時,我會默默打開資料夾,讀袁哲生,讀張惠菁,讀孫梓評,讀黃麗群。心裡獲得安慰後,又可以說服自己暫時當個(也許過度)良善的人,繼續往下走。
那些都是我人生的課文。
那些文章在我心中的位置,遠超過任何一篇在課本裡讀過的作品。這情況太壞了,教育不該是這樣的吧?「考完試後,就一點渣不留地把讀過仁義道德全拋諸腦後。」這話如果不是譬喻,聽起來多可怕。
只要一篇就好,如果每個人都能記得一篇收在國文課本裡喜歡的、真心溫柔的文章就好了。也許我們都有機會是一個良善的人。
圖說:課本好朋友。
(悄悄話)
2014-10-06 12:1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