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1-10 21:57:07雪子

挑選對話的對象



以下文章貼在某醫院內書店的牆壁上,它讓我印象深刻。 其實之前我在新聞台介紹過這篇文章,我在書店內讀這篇文章的時候,真的覺得有人把我心聲講出來了。我認為,文章中的哲人並不禁止人們發言,只是他呼籲我們跟人家開口時要對話,而不要只宣洩情緒或惡意攻擊對方。
 
我真希望自己跟別人對話、或寫作的時候,盡量注意這篇文章中提到的三點(有時候還是發脾氣,不過要盡量努力),也要用這三個篩子篩選對話的對象和話題。
 
做為某個社會的少數族群,我必須要審慎挑選對話的對象,剛來台灣的時候,我不懂這點,在台灣生活四年多之後,挑選對話對象是變得非常重要。對話的對象包括交往的朋友、閱讀的文章、進入的空間。
 
當我還是本國人的時候,我不需要靠自己的直覺篩選,只要跟著週遭人或媒體宣傳就好了,但是,現在我是外國人,絕對不能這樣。可靠的只有自己能信任的週遭朋友、以及自己的判斷能力。
 
我們要對自己的判斷能力有信心,必須要依靠大量閱讀、不怕花時間用自己的眼睛好好觀察週遭空間和人才可以,我們必須要經過訓練才能做到,或者可以說有知識和經驗才能對自己的判斷有信心。
 
那麼,當我們遇到自己認為不值得對話的對象(人、文章或空間)時怎麼辦?以前的我沒有勇氣說「不要」,甚至認為順從對方就可以避免麻煩。如今,我比過去有勇氣跟人家說:「你定的遊戲規則我不喜歡,我不要跟你玩」、「我想要聽/看的是更有意義、有深度的故事,我不要聽/看你的故事,而且我知道的故事比你要說的故事更有趣。」
 
我在律師事務所深刻體會到「知識即權力」,在那裡,不是律師就不是人,律師隨時改遊戲規則,而且他們定的遊戲規則永遠對我們翻譯人員不利,我接受他們定的遊戲規則,拼命工作,但後來還是做不下去。我辭掉律師事務所後好長一段時間非常憤怒,心裡想,我一定要好好念書,要成為另外一個領域的專家,有一天成為有社會地位的人要給律師看。對當時的我來說,知識是報復律師、爭取到跟他們差不多高的社會地位的工具。
 
但是,對現在的我來說,「知識即權力」的意思完全改變了。以前認為,知識是為了爭取跟那些男性專家差不多高的地位和權力的工具;現在認為,知識能給我的是「拒絕加入對我無意義的競爭」、「拒絕接受對我不利的遊戲規則」、「挑選對話對象」的「權力」。
 
話回到圖片中的故事,我每天非常認真地尋找值得閱讀、聆聽的故事。這是我保護自己、維持好心情的一種方式,就算從別人的角度來看多麼好笑、沒有用,對我來說這是很重要又有效的方法。當我心裡懷有「如果我覺得你的話不值得聽的話,我絕對不會聽喔」 的決心面對別人時,對方似乎對我客氣一點。當然面對嚴重缺乏想像力的不敏感人士時,不管我採取什麼樣的態度還是都沒有用(我最近在學校遇到這種狀況,我根本不認識她是哪位,她也沒有自我介紹自己是誰,她就這樣問我好幾個我根本不想回答的問題,而且她最後還跟我說「你的中文不錯」,我的天啊,我才不想被她考我中文程度。每次遇到這些人的時候,我很想直接問對方同樣的問題,但是因為我根本不想跟這些人聊天,所以不會反問對方)。
 
 
 
<耳語如狗吠>
 
有個人急急忙忙地跑到一位哲人那,說:「我有個消息告訴你…」「等一等,」哲人打斷他的話:「你要告訴我的消息,用三個篩子篩過了嗎?」「三個篩子?哪三個篩子?」那個人不解地問。「三個篩子,第一個叫真實。你要告訴我的消息,是真的嗎?」「不知道,我是從街上聽來的…」「現在請用第二個篩子來審查,你要告訴我的消息如果不是真實的,至少也應該是善意的。」那個人躊躇地說:「不,剛好相反…」哲人又打斷了他的話:「那麼我們再用第三個篩子。我再請問你,使你如此激動的消息是重要的嗎?」「並不重要。」那人不好意思地回答。哲人說:「既然你要告訴我的事,既不真實也非善意,更不重要,那就別說吧!如此,那個消息便不會困擾你、我了。」「根據可靠的消息指出,世界上沒有可靠的消息。」因此,你心中若有懷疑,就請閉嘴。

上一篇:奧斯卡和SYOKUPAN

下一篇:叛逆和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