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來，孩子們和展還在睡，
我輕巧而純淨地，進入我自己的流。
昨夜，孩子因過度興奮而晚睡的陪伴，
還有些疲憊沈澱在身體，
還記得睡前旦旦的甜美，心中滿滿的感謝。

旦旦已經逐漸接納，
這個，早上睜開眼睛會見不到，的媽媽。

昨晚，我問：「妳知道明日醒來，會見到誰？」
當我公佈答案，是爸爸時，她鼓掌喝采說：「耶～好棒！」
爸爸，取得她的全然信任，是她快樂的好朋友與照顧者，
能有信心連著、單獨照顧2個小孩6天，一天10小時，
這可是展爸的修行成果。

我心裡懂這女兒，
昨晚洗澡還在浴室哭：「我要媽媽」
當媽媽在的時候，她就是這樣，黏黏黏。

旦旦的黏讓我深深地甘願與感動，
我的行程表裡，每週二四，我會送完樹，寫完字，
大約在9點30左右回家陪旦旦，和展換手。
旦旦看見我總是充滿驚喜，雀躍，
連著一小時內，臉上都還會有「媽媽回來」的那種竊喜的表情。
（她喔，已經是個有心思的小女生。）

昨夜睡前，陪到最後，
她問：「為甚麼大家都睡了，鄰居也睡了，只有妳跟我還沒睡？」
「因為我陪妳啊！」我回答。
她又問：「如果我現在大聲說話，會不會吵到阿樹？」
，「如果我現在尖叫，會不會吵到林居？」
，「我是不是要這樣說話？」她開始用耳語般的音量跟我聊天。

她又問：「為甚麼妳還沒睡覺，眼睛閉起來一點點？」
我：「因為今天一整天，妳們白天都有睡，只有爸爸跟我沒睡！」
小女生：「那我趕快睡，媽媽晚安。」
一下子又不放心：「明天太陽下山的時候，妳會回來照顧我。」
這麼多情的晚安，重複3次之後，她才真的睡著。

半夜，夢中還哭說：「不要！不要！」
通常，只要我說：「媽媽在這裡，沒關係。」她翻身就會平靜。


♡
睡前，我給她花精，帶她祈禱。
親愛的耶穌，請告訴我的阿嬤，我想念她。
（跟媽媽在一起想念阿嬤，跟阿嬤在一起想念媽媽，這是她的兩個最愛）
親愛的耶穌，請用光包裹我，
讓我在陌生的地方，還是睡得跟在家裏一樣安好。

我說一句，小女生跟著唸一句，
很長的句子，她卻跟得很順暢，
最後一句，親愛的耶穌，謝謝你。
她露出安心的放鬆。


♡
就這樣，展給了我好大的包容，
讓我有權利在早晨躡手躡腳，擁有自己的書寫。

還記得上兩週，有幾次，我躡手躡腳時，
聽見她問：「媽媽呢？」
有兩次，我僵住不動，偷偷地，不敢發出聲音，
離家寫字時，在電梯口，帶著眼淚，帶著些微的愧疚。
還有一次，我就乾脆現身陪她，
她好眷戀地，滾到我懷裡，
甜美的，滿足的，磨蹭了好久，才又再次睡著


♡
樹兒出生時，我幾乎停下所有的工作，
單純地陪他一兩年。
旦旦出生時，我開始走上靈性道路，
有更多給自己的陪伴。

樹很幸福，
旦旦也很幸福。
最幸福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