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睡前，我笑著說：「樹，你長出頑皮了耶～」
「對啊。」他輕輕帶過，一點都不以為意。
記得1年半以前，他還許願說：「媽媽，我想要變得頑皮」呢！

昨天在學校，樹的腳丫子被竹竿刮到，留下根細短的竹纖維在肉裡，
怕痛的他，一點都不讓人碰。
即使展說了個故事給他聽，他還是不准別人碰，
用展的形容：「一碰他就痛得哇哇叫。」
展沒辦法也就把他擱在阿公家離開了。

一下子，阿公打電話來，說樹腳上的刺拔起來了。
晚上演講後我問兒子：「怎麼樣，痛嗎？」
「拔起來就不痛了」兒子回答。 我問：「那你有哭得很大聲嗎？」
「有啊～」他光明磊落地說：「我哭得很大聲，阿公家的門是關著，可是連阿祖都聽到了，跑過來問發生什麼事？」（阿祖住的房子，離阿公家的房子大約有10公尺遠。），他還強調：「阿祖家的門也關著喔！」

「哈哈哈」我開心的笑，「你真是大聲…」
對於自身的哭，有夠光明磊落。
，「….那～ 你有沒有發現，其實不需要哭這麼大聲，因為其實沒那麼痛？」

兒子點點頭。
我說：「所以，你把力量浪費在哭這件事，而且是哭你想像出來的痛。」
「對啊～」他點頭思考。

這是最近的樹，他其實很少哭了，
但他人格中還是有這一面：「因逃避痛而受苦」
我常自我解嘲說：「果真，這還是我生命的功課，老天爺派這兒子來教我。」
腳丫子刺傷的經驗，不也是讓我們共同學習的嗎？


＊ ＊ ＊ ＊


樹是個喜歡在睡前貼OK繃的小孩，
被蚊子咬啦！ 抓破皮啦！
他喜歡在睡前為自己貼OK繃，這帶給他神奇的安慰劑效果，
彷彿真的被OK的安慰一般。

昨天睡前，他一個人悶在房間很久，
不時他跑出來湊一下熱鬧，又悶到房間。
我問：「你在做什麼？」，「我在貼膠帶丫～」
喔！ OK繃丫，我不以為意的沒理他。

然後，就聽見他大聲宣告，「看，我貼的 1＋1＝2」
房間的牆壁正中央，白色牆面多了一排紅色的大字：「1＋1＝2」
樹用紅色膠帶，拼貼而成。

大家都很興奮，旦還拉著我的手過去：「摸…摸」
她的意思是，摸得到的字耶～

展和我對於他的行為一派開朗，倒是有潔癖的我，輕聲說了句：
「媽媽建議你明天就撕下來，因為這種膠帶貼久了，會變髒，媽媽不喜歡髒髒黏黏的牆壁。」
這件事也就玩過，安靜下來。

關了燈，四人在房間說著話。
我提議：「我們來說謝謝吧！ 今天，你要謝謝誰呢？」
我碰碰身邊的旦：「旦，妳要謝謝誰？」
「爸爸～」可愛的聲音說著，還用手碰爸爸胸膛一下。
「喔？ 謝爸爸什麼？」我好奇。「奶奶～」旦可愛的回答。
我們都驚喜極了，旦可以在心裡回憶，並主動說謝謝耶！
「還有誰呢？」我又問。 「阿嬤！」旦帶著想念的表情。

「樹，那你今天要謝謝誰呢？」我問兒子。
「謝謝阿公，因為阿公幫我把刺夾出來」，
「謝謝我自己，因為我泡奶奶給自己喝。」
「還要謝謝爸爸，因為….」
「我要謝謝媽媽，因為媽媽提醒我那個膠帶明天就要撕掉。」
他謝我讓我驚喜，原來我讓他感受到的是提醒，而不是管教！



＊ ＊ ＊ ＊ ＊


到了週六，他說，「媽媽我還想貼2天」
週一，我想起來時，他已經把膠帶撕掉了。
他開始迷上貼東西，
用紅色膠帶，又貼了好多地方，
用白色標籤貼紙，到處貼到處寫字，
他用鉛筆在牆壁上，為自己量身高，寫了2006年9月8日。

這些頑皮，終於在他快5歲半的時候，長出來了。
在他2歲的時候，我就準備好迎接他到處亂畫，
但他當時是個規矩的孩子，
在旦1歲半的時候，旦開始露出「到處畫」的許多衝動，
妹妹啟蒙了哥哥，
樹開始對留下痕跡這件情，充滿興致。

倒是妹妹，有了哥哥的頑皮行動後，反倒沈靜乖巧下來，
兩兄妹常常玩在一起，
樹哥哥帶領著旦妹妹，各種作怪的演出。
哥哥更頑皮，帶領著妹妹到處玩，
妹妹越來越像個小女孩，可愛地跟著哥哥到處笑，
是旦的笑與跟隨empower樹哥哥，
是樹的關愛與創造力，帶領著妹妹，變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