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actice room 練習室

2014-07-09 00:32:11Yi-Chung

關於世足，以及德國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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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足球迷，對於看足球也比較像湊熱鬧式的看法。之前在德國念書，剛好就遇到兩屆的WM，一次是2006，另一次是2010。
2006年時，我在Freiburg，當年是德國主辦，因此德國人瘋狂的程度可想而知，那時我還跟陳必先老師住在一起，我記得陳老師一邊奮力夾著核桃一邊看電視，看到德國人慢吞吞地傳球她就念，踢球應該跟彈鋼琴一樣嘛，快一點準一點，然後還站起來示範，真的很有趣。後來德國沒有踢進冠軍賽，與葡萄牙踢成三比一拿到第三名，但不曉得為甚麼大部分的德國人都希望法國可以贏，大概與之前就輸給義大利也有關係，總之義大利拿到冠軍了。球賽過後沒幾天，我與朋友去一家義大利餐廳吃飯，結果整家餐廳竟然都沒有人，老闆跑出來跟我們抱怨，德國人恨死他們了，都不吃義大利菜了，所以我們要點甚麼他都做給我們吃。不過我們也沒點甚麼特別的就是了，只記得吃到晚上九點，天還亮著，街上依然留存著某種還未消散完全的腎上腺素與酒精，石頭路上蒸蒸冒著熱氣，成了那年夏天最難忘的事情。
2010年時，我在Detmold正準備畢業考，大家練完琴時當然就會去看球賽，但因為琴房都空下來了，所以要畢業的學生都會把握時機練琴而不去看球。那時也沒有智慧型手機，沒辦法知道最新的戰況，但因為Detmold是個小鎮，你在琴房裡就會非常清楚地聽到全鎮人的歡呼聲或者怒罵聲，如果歡呼聲只有一下，那大概是他們拿到球了，歡呼聲如果還夾雜著尖叫聲鼓掌聲和火紅的Vuvuzela亂吹的聲音，就知道他們得分了；相反的，如果聽到"oh"，Scheisse"(狗屎)！然後拍桌，再來是一片寂靜的話，大概就是失分了。所以，在琴房裡也可以依照小鎮人們的聲波判斷德國是贏還是輸。當然，德國人看完自己國家的比賽，無論結果如何，也都會在街上遊行一陣子，還有開車按喇叭，然後把每一個陌生人當朋友般一起慶祝或是抱怨。
2010還有一個最重要的角色是章魚哥，章魚哥每一次的預料都很神準，德國即將對決西班牙的時候我已經考完，不過章魚卻說德國會輸，那時德國餐廳都拼命祭出章魚料理，烤章魚，炸章魚，那天我走下山看球時，明顯感受到德國人緊張與喪氣的不尋常氣氛，每個人都在故作鎮定，因為他們還是相信章魚哥的預言。果不其然，西班牙最後以一比零氣走德國。後來，那幾天路過西班牙餐廳時，裡面的廚師與服務生乾脆跑出來抽菸乘涼了，因為德國人又生他們的氣，不吃西班牙菜了。
回想起兩屆世足，順便又想到好多事情，想到待過的城市，一起生活的朋友，還有當時即將畢業又輕鬆又難以割捨的感覺，每天都在倒數般過著與德國道別的日子。想想，那已逝去的，大概是人生裡最單純，最無憂無慮的時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