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5-23 01:17:09LA_wenxue

  汽笛在高樓大廈中高鳴不絕,徘徊不去,川流不息的車輛來回往返在血管脈搏般交錯縱橫的馬路上,這可是煩囂的鬧市中最常見的景況。一株小草,綠綠的,夾雜著點點乾枯的泥黃色,生長在馬路旁,更是常見得比老人拾荒更常見的畫面,叫人見怪不怪。馬路邊還有各式各樣的植物,鮮豔奪目,繽紛燦爛的,也大有花在。然而,最終能夠在漫天廢氣存活下來的,往往只有那平凡的草。

 

  有時候,它會幻想:若自己是生在蒙古大草原的野草,等荒涼卻不無情的風吹過,隨著風一起流浪,遊遍整個草原,看盡大漠風光,那有多好。

 

  有時候,它會幻想:若自己是漂浮在河流上的落葉,隨流水飄逝,水流到哪裡,它就到那裡,與落花作伴,那有多好。

 

  可現實中,它身處在都市中的馬路旁邊。烈日當空,由混凝土推砌的一座座高塔更是把來自太陽的熱力牢牢的封鎖在地面,久久不能散去。馬路上車來車往,十輛,一百輛…..烏黑的廢氣源喉管大量排放,成了高溫的催化劑,讓溫度和濕度飆升。

 

  隆隆, 隆隆。廢氣負載著悲傷,怨憤,失落,還有孤獨。把天空還有道路給染成一片灰暗,死氣沉沉。沒有一絲清風,能為這城市帶來生機。慢慢,草在死氣的薰染下,也鋪上了淡淡的黑灰色,更滲透進它的葉,它的根,它的心。看著那些在葉上贏擾不去的蒼蠅和蟑螂,好像已經分辨不出,自己和它們有何不同。

 

  那黑灰色的廢氣像一層幔,包裹著它的身體,也塵封了它的內心。再也感覺不了外界的一切,晴天,雨天,陰天,雨天,也被這灰色的幔隔絕了,陽光接觸不了葉子,進行不了光合作用。剩下的只是悶熱,難受,難受的快要發瘋。

 

  漸漸,內心的根部也失去了脈搏,停止了跳動。彷彿,世界的一切也不能衝破這灰色的幔,劃破它的包裹,讓心再次跳動,讓根莖再吸收養分。只能冷眼旁觀,旁觀著都市中車來車往,人來人往,統統遊走在洪流之中。

 

  一直走,一直走,迷失了自我。

 

  雖然,心不再跳了,根也不再吸收養分了,可它的軀體還在生長。始終沒有枯萎,一直在負隅頑抗,堅持下去。哪怕只要一絲空氣,一滴滴雨水,就能讓它生存下去。它謙卑地低下頭,彎著腰。車向左,它就向左倒,車向右,他就向右倒。面對世界,它是那麼微不足道,就算失去了生存的意義,它還是要生長,活下去。

 

  堅持,堅持,堅持。生存下去。

 

  有時候,路過的途人不為意,一腳踏下去,把它剎那間就踏扁了。但過不了多久,它的腰又再挺起來。不是昂揚的剛直,還是彎彎的,不卑不亢的,謙卑地彎著腰。

 

  挺著,挺著,挺著。決不倒下。

 

  就是這樣,彎著腰,低下頭。我們的社會中,有多少這樣的人像草般,花葉不美,當生存時,還是將遭踐踏,將遭刪刈,甚至失去了生存的意義和自我,直至於死亡而朽腐。可是它仍然努力的吸收露,吸收水,呼吸著夾雜二氧化碳的空氣,卑微地生存著,等待另一朝初陽的出現,找到自己的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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