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少不懂裝懂了，年輕人。

說實話，愛是什麼？對我們那時而言根本還太模糊，盲目追求的的過程，像極了一個瞎子渴望想像彩色電視裡三級片中激情的模樣。

我不是大想辯駁或諷刺…
也許因為那時的我們都是如此。


………

進入二年級的我們，還保留著一年級時天真，但也許是學弟妹的關係，我們還學會了傲慢。無視著課業與生活，我們仍想像小說或電視劇裡的愛情故事一樣，有著一段不平凡的人生戲碼。

普通科的我們，二年級的分組也算的上是一件大事了。本著在一年級下學期時所作的性向測驗，文理組的區別也顯而易見。於是，我跟阿鴻、育昇他們分班了，倒是與小朱的孽緣不淺，我們都分到了文組1班，事實上，他也是在我後來高二到高三這段日子來，互相鼓勵的好伙伴。

「想！你的結果是怎樣？我的空間概念很占的比例很大耶！咦…什麼？(奪過我的測驗結果) 這是啥？」
「你不認識中文嗎？」
「我是說…語文推理…這是啥？」
「我只知道這不能吃…別看的那麼認真啦！小朱…」

語文推理這一項，那時的結果我記得我得了92分，佔了性向測驗裡綜合評估五大類別裡的68%…真不知道這個結果告訴我的是說我語文很強、還是說語文以外我都是白痴…

………

在熟悉的環境裡，換了些不熟悉的面孔，為了打破彼此的隔閤，雖老套卻又不失為最好的儀式，通常都非常有用。自我介紹裡，新班導當然先介紹了這學期轉進我們學校裡的新同學，妤。她非常有人緣，相當地受歡迎，不論男女。當我們互相對眼時，她用訝異的眼光看著我，老實說，我也一直覺得她很面熟，後來回家後，經由雙方家長互相交流後才得知一切。

「兒仔！你們班是不是轉來一個新女同學？」我老媽子在當天晚上在吃飯時問我。
「妳怎麼知道？」
「她是庭妤啊！你忘記了嗎？上次慈濟夏令營的那個女生阿！你們現在同班耶！」
「………」

我得承認，一時之間我相信『命運』這兩個字。

………

由於這一學年受到新竹科學園區的影響 (哪來的影響別問我)，今年讀理組班的學生特多，文組的只有一班，男生僅僅10人，自然介紹裡當然是倍受矚目，後來，這10個男孩日後感情都相當不錯，我想是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吧！

可能要讓你們失望的是，我跟她的關係並沒有因為雙方家長在先前的夏令營相互認識而有所進展。事實上，對她而言，或許在這裡遇見我是她最大的尷尬吧！她大我們兩歲，先不提她為什麼會跟我們同年級，當我們都還在偷騎媽媽的菜籃機車出門時，她那時卻已經快19歲了。

原本期望來一段轟轟烈烈的人生的我們，現在卻像極了日劇裡那些平凡的高中生們，平日讀書之外，不忘打屁聊天上課摸魚之事。

「柏衛！你真的國中就認識庭妤了喔！」
「呃…是啊。」其實，這消息怎麼走露的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在小兆面前是甭想矇混的了。
「水唷！你也哈她很久了對吧！嘿嘿嘿！很有機會耶！」
「別開玩笑了，她大我兩歲耶！話說…」
「唉唷！有什麼關係！躺下都是一樣的啦！」
「…怎麼這句話好像在哪聽過？」

後來在這一年中，最後一堂家政課時，因為三年級就沒有家政了，所以班上決定跟老師商量，在烹飪教室裡火鍋。當然！這件事要得到校方的同意還費了好大的勁兒，就在我們答應了讓教務主任分一杯羹之後，火鍋行動就順利地舉辦了。

「ㄟ！轉什麼轉阿？」阿昇對著正在轉著大家喝完的可樂保特瓶道。
「阿？無聊咩！吃飽也不知道要幹麻…」
「ㄟㄟㄟ！我們來玩點名好不好！轉到瓶口指向誰，誰叫就要回答大家問的一件事！」

先別問我！我也很想記起來到底是哪一個混蛋提意說要玩這種無聊遊戲的…想當然爾，這個遊戲當然是人人有獎，自然爆出了不少咱們這群男孩們心中的秘密…當然，我也是。

「阿想，請你用手寫下你喜歡的那個人的座號！」

我還記得那時菜埔對著我道，及大家那時望著我的表情，我在宣佈答案的那時刻，自然，少不了眾人的驚呼，我甚至開始懷疑當時的我，怎麼會有勇氣將這段單戀說了出來…

「真沒想到，你跟嘉偉都喜歡上她喔！這是苦戰阿！」小兆在我們收拾著餐具時對我說。

是啊…我是真的沒想到，會跟班上最受歡迎的男生，喜歡上同一個女孩子的事。畢業前這一年多，我跟嘉偉似乎都一直保持著一種亦敵亦友的模糊關係，不過說實話，我真的很欣賞他，大概是因為我不如他那麼人緣好的關係。

………

這樣的日子，似乎在教務主任遲遲不肯退休、木棉花樹開滿地、廁所老是掃不乾淨，我們過著這樣的日子，在好像一點也沒有改變的日子下，慢慢地成長。

學校的老舊鈴聲迴盪，二年級的這個夏天也要來臨了，再一個月我們即將迎接成為準考生的最後暑假，下課後，我下了一個決心，穿過校門口的人群，我走向前…

「…那個、請問妳明天有空嗎？」
「咦？」

那時，夏天還沒來臨的1998…
梅雨季節的太陽難得的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