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議說說話
今天再重新看了一次昨夜談話,感覺有些地方情急了說的不明確也不好,
但打字終究比說話要好一些,因為打字比說話的速度慢一點,
還可以稍稍想一下再下手,有幾個地方因為看的快回的也快,
不是很能夠達義的,今天再看一次就更有收穫了。
關於「圓滿的生命是不被具現地完成」這種觀點我是肯認的,
這樣的說法不知是否大致上仍合乎一直以來的境界與實踐二分的傳統。
而如果就只是我自己的「生命實踐的場域」的話,
我所踏著的這條「履世之途」,
的確是沒有一種「圓滿的生命」的存在的。
這樣的設定也許是為了消除「妄大」為造物者的偏差,
所以根本地取消了一種圓滿的典範被獲取的可能性。
「世間並無一種圓滿的生命」之宣告,正來自於謙卑的自我覺察。
但在這條我們所踏著的世間路,
我們一直在填補或消解生命的弱點與苦痛,
那樣的弱點被填補的堅強了一次,
或者苦痛被消解而得到舒緩了一次,
也同時使生命「更圓滿了一些」。
任何的堅強,都只能使生命更趨向圓滿一點,
但卻難以說成是獲得一種「圓滿的生命」,
只因世途顛簸,未來那裡常常有著要被弭平的傷痕,
不論是大的或小的。
但也有可能在一次次的驀然回首裡,
欣悅地指著那個曾被填捕的傷痛處說道:
「啊!這是我的一次圓滿的生命!那是我的一次圓滿的生命!」
失去是人生的常態,而擁有是人生的暫態,
我們恆常只能減少失去,而不能想要得到更多。
所以擁有不是應該的,那只是幸運的;
而失去是必然的,那也不過是生命本來就是離去的。
離去的是時空座標中的自然,但讓離去不等於失去,
卻是可以在我們的手上掌握並決定的。
而「也許我們可以在體貼另一個人的善解裡,也了解自己」,
其實也是極少數的人才能進入這裡的「善解」的,
畢竟,一個體貼的善解需要花費相當多的心力,
而那也並非說感動就能有感動的,
所以我可能要澄清一下這種善解並沒有普遍性的,
它也沒有要包容天下人的宗教家情懷。
大體來說,因為我收受到很多來自於他們的善因,
也許他們不是有意要「給」的,
也許他們也從來沒有我所解讀出來的那些善意,
但那些不是很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們曾經容納過我的生命,
而我只是試圖去體貼那種每個人都不同的「容納」罷了。
一種真正的容納勝過於各種給予,
而那生命裡只要是曾經容納過的和被容納的,
他們就可以在各種善解中找到回憶的延續,代代相遞,
那也是生命的個殊,也是體現血緣無可取代的獨特性。
是以說來,那些體貼的,
其實只不過是我的反饋而已,而非我的創造;
那些反饋也從未超過他們所容納我的,
但「容納」的意義卻可以在生命越加淳厚時,
咀嚼出意義更深刻的味道。
那「有情」所牽繫著的,是親的而非疏的,是近的而非遠的,
我從最親的與最近的人先體貼起。
那入世而非出世的,
是圓滿的生命實現的場域不在脫離人際的獨我世界,
卻就是在生活的一步一履之中。
我所能關心的一個人過的好不好,是因為我擁有的很多,
而那些擁有,都是他們所給我的,而我只是回應他們罷了,
我並不是創造性的給,不是從我的生命中特別取中一種關愛,
然後我需要再設法去尋求另外別的動力來填補,
所以「在體貼另一個人的善解裡,也了解自己」
也許就有些接近不會累的愛。
但是,要找到這樣的對象真的只能說是可遇不可求了。
「我要先會愛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後才去愛別人」這是我的誡語。
一個不知道自己擁有什麼的人容易變的疲累,
而當我不能愛別人時,我就先愛自己,
至少,我不會對這個世間造成混亂,也不消耗太多的社會成本。
當我能愛的時候,那便是我生命充盈的時候,
那也是因為我擁有了,所以我能!
我的肩膀擔不起全世界的重量,但我想我能回應他們的容納,
然後去體貼他們,也成就自我的生命更圓滿一些。
我願將一半的幸運與擁有分給你,
並非實質上將只是對我有意義的「幸運」或「擁有」切一半給你的
(每個生命中的擁有都只對自己有意義),
而是欲使你的幸運與擁有跟我一樣多,
當你明白手握的幸運與擁有時,
再加上你原本就已經具有的喜悅和快樂,
那麼你身上所滿載的祝福,就比我更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