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1-03 10:49:32啃羊
道之「生」--言語之有限
道為一形上之實存,其為形上,
故為「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搏之不得」(十四章),
也正因形上,不為物形所限困,得以成就任何可能。
然而,除了形上的超越義之外,道體尚且具有落實的實存義。
形上義向下為落實義,非藉「實踐」無以竟其功。
實踐的進路必得依藉各式各樣的媒介,
諸如:言語的引渡、概念的形成、經驗的會通……等等。
在此我們有必要先肯定,語言文字作為道體表述的,
具有特定意義的「符碼」,此種表述特定意象的「符碼」,
乃較作為溝通的語言文字之「符號」功能更為深入。
海德格在接觸非傳統西方哲學時,
也明確指出中文的「道」與希臘文的「邏各斯」同樣都屬於不可翻譯的詞 。
在各語言系統中,以此一特定的文化符碼作為描述道體的徵表,
雖然已涵攝較廣泛而確切的概念之外延,
但仍無法脫出「常道常名」的限制,
如此一來,一旦道體得被表述,而引介於存在者時,便注定難脫失其本真的運命,
而在一次次的落實過程中不斷地扭曲失真,逐漸地偏離道體的無限性。
海德格對於語言的失真有著同樣的看法:
「語言其本質深處並不是一個有機體的吐白,
也不是一個生物的表述。
因此,僅僅根據其符號特徵,哪怕是根據其意義的性質,
都不能正確地對語言加以思考。
語言是『存在』本身既澄明而又隱蔽的到來。」
因此,我們有必要肯定,依藉語言之闡述,
乃為呈現道體向下顯化的不得不。
道之「生」是道體的最大的作用,
其落實必然伴隨著相對的「失散」,試觀老子原文:
「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三十八章)
「樸散則為器。」(二十八章)
當然,失與散乃為落實狀態之描述,而非真實的消失於無的概念。
而作為構築學說體系的文化符碼,其概念雖不若西方哲學中,
以語言文字表述超越意識概念時所遭遇的懷疑態度,
卻也無可否認媒介所可能造成的效度的失去。
故無論敘述如何的屬真與貼合,
道體全貌無法盡以有形的任何方式與狀態來描摹,
此乃為確立其本質的絕對與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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