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道──游牧 盛夏記事------中國文學

在李娟小姐的第三本關於哈薩克牧民的書中，我強烈感受到她的孤獨。在書中，她曾提及：「總是沒有人，總是沒有目的，走在寂靜的森林裡，似乎走過這條路的所有人的面孔都恍恍惚惚地閃動在意識裡，他們遙遠的想法在路過的黑暗中沉浮。林木重重，越走越哀傷似的，尤其總是一個人，只有一個人，說不清道不明地難受。和遊客比起來，我是底氣十足的。但比起牧人，我又是個徹頭徹尾的走馬觀花者。我這算甚麼啊，沒法解釋的、莫名其妙的一個人。」感謝李娟小姐的努力和堅強，讓讀者能隨著她的文字而遨遊。好嚮往書中的一段描述：「每當雨完全停止的時候，烏雲也耗盡了力量，變得輕飄無力，成塊地裂開。太陽從裂開的雲隙中歡呼一般照耀著濕透了的山林，水汽從地面向天空升騰，將地面和雲朵連接在一起。站在高處眺望，全世界處處聳立著這樣連接著天地的雲柱，像是由它們把地面和天空撐開了似的。」這是多麼壯觀的景象呀！

搬家對一般人來說，意味著「捨棄」，但對哈薩克牧民而言，搬家是為了「保護」，為了讓大地得到休息和恢復。一般只有一、兩歲的小馬，才會剪去鬃毛，尾巴也會剪去一半，但成年馬就不剪了。哈族司機，不管是老的少的，不管是嚴肅踏實、愛聽阿肯彈唱的中年人，還是染了紅毛、整天沉浸在震天吼的搖滾音樂中的小青年，當汽車經過穆斯林墓地時，都會鄭重地關閉音樂，等完全經過墓地後才重新打開。真是個敬重先人、敬畏靈魂的民族！因為常常路途遙遠，一坐車就要六、七個小時，所以無論哪個司機，都會在中途停下來請乘客吃一頓飯，甚至還要再請喝一道茶。也因為他們的收費不便宜，不然哪有這麼好的事。所謂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嘛！對了，哈薩克牧人喝的茶都會加鹽，所以他們的茶都是鹹的。這就如同日本的梅茶一樣，讓我無法接受，所以我可能一天也無法在哈薩克牧民的環境中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