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6-30 10:03:25羅拔

重回隧道的入口


回顧今夏以前自己的諸多詩作,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特殊性強而溝通性很低。對一個企圖與外界溝通的作者來說,這種自溺不可取。

寫詩的人,情感必須要能夠自然的流瀉在作品上,我一直這樣以為。但許多我今年六月以前的舊作卻反其道而行:我充分的表達了自己的情感,但這些情感仍是極為封閉的私人情感,實際上我沒能將這些情感表達好。究其原因,當初為了將情感完整的移入文句,我用了許多不恰當的譬喻或景物,硬是把情感塞入,使得作品充斥著荒腔走板的神秘。如此的作品,是被禁錮的作品,晦澀地除了作者本人之外,大部分讀者的疑問皆大於感觸。

幸虧服役的這段時間,得以重新細讀楊牧、余光中、瘂弦的詩,以及蕭蕭的詩評。頓悟好詩皆有情景交融之美:有了適切的景,情感方能在象徵或譬喻中任意的流動。當情景互相激盪、互相襯托,私人的情感頓時變得清澈,真正的「詩」的大門方敞開。這面門兼具溝通性、情感與美感。讀者循著字句進入,找到自己喜愛或有所感觸的風景。一首好詩應該要有這樣的一個入口。這個概念,高中國學常識上就有,我卻在今夏的開端方乍然領略。

所以從這個夏天開始,我開始嘗試置情於景;或因物而感,因感而書。沉澱與思考的時間拉長了;下筆的時間也變長了,但下筆時卻更有自信;作品也反而更多了。我彷彿重新學步的邯鄲人,從錯誤的模仿中忘卻了正確的走路方式,不同的是,我卻在另一場因緣際會到了更正確的步伐。如此,是重生也是幸福,能有這樣的機緣,要感謝Adair與Nita,與他們的交流,讓我在服役期間,心靈仍能持續接受文學及藝術的洗禮。更要特別感謝楊牧,他的詩給我的啟發最多,此生如能有一首詩能企及楊牧任一首千分之一的美好,足矣。

最後,讓我以一幅畫作結──Paul Klee的「金魚」:一尾金色的魚;這個夏天乍現的靈光。


圖:"The Goldfish" by Paul K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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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抓 2009-06-30 13:55:51

放開那尾金魚

版主回應
偏不偏不! 呵呵呵(某熟悉的笑聲) 2009-07-02 09:12:35
2009-06-30 12:03:06

嗯。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