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瑤發現梓翰憔悴了，但精神看來還不錯。

她有許多話想跟他說，想問他為甚麼受了傷也不告訴她，想問他為甚麼不覆短訊給她，想問他為甚麼憔悴了這麼多，想問他還視她為朋友嗎？

可是，面對著他的時候，卻甚麼也問不出來。

他們默默對望了一會兒，梓翰首先說：“我現在這個樣子真是失禮。”

“不。”唐瑤連忙搖頭，“是我太冒失了，我應該先跟你打個招呼。”

“我回來的時候，媽媽跟我說了。”

“覆診的時候，醫生有說甚麼時候可以拆石膏嗎？”

“大概兩個星期吧。”梓翰輕輕嘆了一口氣，敲打一下裹著左腳的石膏，“雖然已經習慣了，但還是覺得很麻煩。”

“這個當然。你得好好休息，讓身體盡快復原。”

“其實已基本復原，所有傷口都不再痛了。”

唐瑤望著他，忽爾感慨的說：“你為甚麼這樣不小心？”

梓翰像犯了錯的小孩，閃避她的目光，“意外嘛，誰預計得到意外？不過幸好那個小孩沒有受傷，否則我內疚死了。那天他突然在車與車之間衝出來，我根本來不及煞車，如果正面撞向他，他的傷勢一定比我嚴重。還好我扭軚時另一邊沒有人，要不然顧此失彼就糟糕了。現在只有我受了點傷，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你依然那麼喜歡先為別人設想。”唐瑤說。

他們的對話一直客客氣氣的，唐瑤找不到他們從前無所不談、暢所欲言的感覺，她甚至覺得眼前的梓翰有點陌生。可是聽到他訴說意外的經過，她又覺得她認識的梓翰回來了。

總是先為別人設想，將自己放在次要位置的張梓翰，並沒有任何改變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