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小葉要講的其實不是一個故事。

但是她堅持那個故事讓她聯想到感情的事。

“從前有一對父子，兒子的脾氣很差，常常因為一些小事發脾氣。父親勸了他很多次也不成功，後來他買了一把鐵鎚和許多口釘子給兒子，著他每次憤怒時把一口釘子釘在客廳裏的牆上。兒子照做了，每次想發脾氣的時候都往牆上釘釘子。沒多久，牆上佈滿釘子，而兒子的脾氣亦收歛不少。這時候，父親叫兒子每次成功克制情緒，都可以從牆上拔除一口釘子，當兒子把牆上的釘子都拔下來後，父親和兒子來到牆前，”小葉停下來，呷了一口咖啡，對阿晨說：“你猜那位父親跟兒子說甚麼？”

“他稱讚他學會了克制情緒？”

小葉搖了搖頭，示意他再猜。

“他是說只要下定決心，沒有甚麼是辦不到嗎？”

小葉再搖頭，笑笑說：“那個父親叫兒子看清楚牆上釘子留下的痕跡。父親告訴兒子每次他發脾氣，都會傷害了大家的感情，縱使那口釘子後來拔了出來，可是那個傷痕卻永遠不會褪去。”她盯著阿晨，問：“你可以想像得到整道牆都是釘痕，那是怎樣的景象嗎？”

那是滿目瘡痍吧。阿晨無言，剛才小葉表示這個故事是關於感情的，她大概想借這個故事告訴他一些甚麼。

“有些創傷造成了，便一直留在這裏，不會減退。”小葉指指她的胸口。

阿晨很想問她，既然明知這個道理，為甚麼還要故意傷害自己？每晚應付一個陌生的男人，到底不是她的嗜好吧？她可知道這樣持續下去，再堅固的牆也無法承受？
有太多問題了，最後阿晨抑制自己的激動，淡淡的說了一句“我理解。”

“你真的可以理解嗎？”小葉問，咄咄逼人地。

阿晨肯定地點點頭。

關於小葉的，阿晨其實甚麼都不懂。

他知道她的到底有多少？莫說她的過去，就連她的現在也捉摸不到，更不用提掌握她的將來了。

“你認為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甚麼？”小葉突然問。

阿晨愣了愣，認真的想了一會，回答：“家庭。”

小葉不置可否，阿晨於是又說：“是找一個愛她的人嗎？或者她愛的人？”

小葉望著他笑了笑，“還有呢？”

“美麗？金錢？快樂？名聲？還是事業？”阿晨越說越覺得女人難以捉摸。

“你真是一個大男人。”小葉笑著表示。

“為甚麼這樣說？”聽見她給予自己這樣的評價，阿晨有一點點不快。他不想成為她眼中的大男人。

“在你眼中，女人重要的東西都是為了男人服務的。難道你不認為不妥嗎？”

阿晨默然。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也離不開這幾種。

“其實你說的都正確。女人視為重要的，不外乎這些東西吧。”小葉說，忽然歎氣：“我對一個男人說過，如果他愛我，我可以得到所有我想要的東西。但是如果他不愛我，我不可能得到這些，而且，再也不需要了。所以，我不需要家庭，不需要愛人，不需要快樂，更加不需要無謂的名聲。”

就為了一個拋棄妳的男人，妳便自甘墮落？阿晨感到氣憤。他本來想狠狠的責備她，但是他稍一遲疑，隨即想起他根本沒有資格這樣做。

“妳太武斷了，總有人比他更值得妳去愛。”最後，阿晨只好酸溜溜的說。他妒忌那個男人。

“那個人是你嗎？”小葉笑出聲來，阿晨尷尬得連耳根也紅起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