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04 17:44:15kitten

幸福沒有變數

日期:3/31 天氣:悶熱
心情:因寫論文、找工作而產生的「無上限挫敗」而平淡著

下午1:40,我丟下一切,跳上公車。
我沒有要流浪,不是因為浪女小代今天要上班,
而是今天的我,是有目的地的。

扯開TSMC、UNILEVER、LOREAL,要不要老娘我,隨便啦。
反正最後一定有留娘處,管我最後會去哪,
今天的我,有我該去的地方,該見的朋友。

當一個人的生命被標上期限時,你便會強烈的感受到它的流逝。

慧玲,
一個長髮及腰的大眼女孩。

是我國中在海風餐廳打工時的同事,國中畢業後的她,沒有再升學,一直在那工作到20歲那年,嫁給了他那個,內向卻有肩膀的老公。那一年,我才高一,新婚的他們開著剛買的白色TOYOTA來找我。一下車,就指他老公說,這是我老公啦!!

婚後的她,不再需要到工時12小時的地方上班。懷孕後,婆家對她更是疼愛有加。妹妹出生後,她說她怕疼。婆家二話不說就答應他們就一個獨生女。有時侯,我也會羨慕她。不過這些應該都是老天爺的賀禮,送給從小就持家乖巧的她。

但是,一年前,她病了。
她老公說剛開始以為是感冒,
從小診所轉到大醫院都沒能查出病因。
直到有天她昏到在家裡,緊急送到馬偕醫院時。

一切,像電腦鍵盤秀逗似的,數不盡的驚嘆號反覆出現。
醫生只說:「來不及了,要活就要馬上開刀。」

一場沒做腦部顯影的腦部手術就這樣開始了,手術後,慧玲腦部那裡受傷,沒有人知道。我只知道術後的她,已經不認得我。還知道醫生說,這是第四期,慧玲生命的期限是一年,是一年。

接下來的半年,她每次打電話給我,都像個小孩子。不過難得的是,她還是保留她固有的習慣,每到節日一定會傳給簡訊給我。直到這次的過年,不知道為什麼好一陣子沒接到她的電話,打給她,又都是關機。今天撥了通電話給她,她卻又問,我是誰…………。

-----------------------以上是出發前寫的

到了離慧玲家最近的火車站,她卻只告訴我地址,沒有來接我。我便覺得有點怪,到了慧玲家,我其實很開心,終於能來看看她了。閒聊著,我發現慧玲意識方面已經恢復正常了。所以忍不住問她,剛剛怎會不知道我是誰。
慧玲跟我說:「因為我看太見了…更看不見手機的來電顯示…」
此時家裡電話響起,我才發現,電話會自動發出聲音,告知來電號碼。
原來慧玲今年二月再度復發,開完刀後,開始試用新藥,而這個藥卻又傷到她眼部的神經。

30顆沒有健保補助的藥,花了100多萬………
在慧玲入房整理東西時,我詢問她老公慧玲的現況。

慧玲老公:「最近又在用新藥」

K:「健保有補助嗎?」

慧玲老公:
「沒有也,其實這一次有和慧玲討論過,
 她是說,反正都沒有用幹嘛又要花這個錢」

慧玲老公:
「我就跟她說啊,這次才50萬,反正我們家小白也開快10年了,
 就當是買了台新車,只是我們還是坐在小白上就好了嘛!!」

當初他開著小白來找我的時侯,
我怎麼也想不到,
無論現在的慧玲是不是因為用藥,



眼睛看不見了、

走路不直了、

容貌不再了、

身材變形了。

他還能不離不棄…………。

他雖然消瘦了,但他的肩膀卻是如此的堅厚。
出房門的慧玲,問他眼鏡呢?
他一手拿給她,
一回頭卻當著她的面調侃她說:「她的眼鏡現在是做造型用的」

慧玲笑了,用她儘有的生命,滿心幸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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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提筆了,當現實壓力愈來愈大時,我就愈吝於提筆了。
生命,該被註記的,似乎也愈來愈容易被自己忽略。

我不想細述慧玲現在的狀況,也不想強調她現在和過去的落差。那些都太矯情了,我只想記下,最令人動容的一個笑容。
就算自己心裡有再多的不捨,多說都覺得只是些贅言,
就記得慧玲的那一個笑容,很多悲傷都能淡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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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今 2006-07-13 19:36:16

這篇文章好有味道~

啥時再來一篇~

好的文采是不是一定要有豐富的體驗,還是只需細膩的體會

版主回應
啥時啊~~真希望人生無波,雖然是強求,但總不能為文而沒來由的訴苦啊。文采這事我最近也不懂了,言商過久,整個人,有些部份都睡著了,暫時叫不太醒。 2008-02-09 01:29: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