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1-09 09:41:23貓又

金馬影展:【在雙眼的縫隙之間】

好吧,在前一晚沒有睡飽的情況下,連續趕三場電影是一件非常具挑戰性
的事。我要說的是我看這部片的時候極度的想睡。我只記得一些重要的
情節和可能是故事本身要傳達的訊息。


電影,就像妳知道的,是不會等人的。
這個故事就在毫不體諒我剛剛看完【月光下,我記得】走出場外重新排隊
的辛苦兀自(任性的)偷偷地開始了。

明明幾分鐘前還陷在台東、綠島、不倫戀…場景一換,「遼闊的原野,
略胖的捲毛中年大叔、鬧彆扭的小女孩、不知道哪來的兀鷹、彷彿在世界
邊境的哨站。」

就這樣。沒錯,剛開始的那幾分鐘我完全置身事外,銜接不上劇情;
處在「這是什麼鬼地方?這是哪一國的語言啊?這到底在演什麼?」
的情況。稍微能集中精神在劇情上後,從原野的景緻、天空的顏色和
劇中人物的使用語言判斷,我猜應該是東歐或中歐的電影(後來才知
道是波蘭;我一開始猜捷克。)

故事劇情出奇的簡單:某個翹家的小女孩跑到邊境的哨站,不想去上學
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她和一個(理論上說來是警衛)的捲毛中年大叔,
讀詩的短髮男子、騎著重型機車、總是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住在一起。

小女孩的父母親如預期的來找她回家,也如預期地被拒絕了。
我在看這部電影的時候就隱隱約約的覺得,果然不同的地方會孕育出
不同的藝術形式:這是(很標準的)不合台灣人胃口的片子;相較於
Hollywood節奏緊湊、劇情明朗簡單的模式,它悠閒的敘事語調讓作風
明快的都市人無法接受;我想一定有不少人看得一頭霧水吧
--『誰能告訴我它到底在演什麼啊?』

為什麼要抗拒呢?電影不就是暫時遁入另一個世界嗎?
如果不把自己抱持的既有價值觀先拋開,要怎麼進入故事的世界?
很多時候我們要做的不是把電影「看懂」,而是去挖掘電影,故事
和妳之間的連結。沒有「看得懂/看不懂」的差異,「你看到的
是什麼,它就是什麼。」


所以我們可以優雅地轉回來故事上(記得保持耐性。),來看看這個
彷彿被世界所遺棄的偏遠哨站發生的奇怪故事。

疑似主角的失業捲髮中年大叔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讓小女孩借住
在哨站。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西裝筆挺的男人提著公事包來找他,
請他簽各種不知道是拿來做什麼的同意書合約。

(這是標準的卡夫卡式幽默啊!)



捲髮中年大叔:『你為什麼帶兩份合約書來?』

西裝男:『這兩份文件,一份是聘請書,另一份是解雇通知。』

捲髮中年大叔:『解雇通知!為什麼?』

西裝男:『這個嘛,我們決定要撤除這個哨站,所以你的警衛工作
就到此為止了。問題在於我們沒有正式雇用你,所以你要先簽聘請
合約,我們才能解雇你。所以不要問這麼多,來簽字吧。』

捲髮中年大叔:『……』(啞口無言)



毫無意義的冗長,完全不知道在做什麼;荒謬性的有趣之處就在這裡。
於是故事無限地拉長,我們毫無頭緒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或許你會抱怨沒有重點,不過我們為什麼需要重點呢。在這個罕無人跡
的偏遠哨站,我們不需要那種東西。



警車撞到電線桿陷進田裡。
兀鷹飛走了。
讀詩的男子用跳舞的方式表演詩的格律。
捲髮中年大叔和銳舞派對(Rave party)的老朋友見面。
小女孩的父母親定時地來接她回家然後被拒絕。

這些看似隨意、毫無章法的劇情卻引出了真相--左邊那句話是
騙人的。我們不需要去演繹,去解讀那些事情代表的涵義;它們
如果真的有什麼意義的話,那就是「這些事情確確實實地發生過。」


小女孩最後還是被迫要回到父母身邊,結束波西米亞式的生活。
她不捨,她不想離開阿捲。
阿捲告訴她一個秘密,一個讓她不再害怕分離的秘密。

這是這篇文章要傳達的唯一訊息。
我不知道(我當然不知道)妳現在是坐著還是站著,或者妳抱著極大的
耐性看到這裡;拿起妳手邊的杯子(如果裡面有咖啡或茶的話搖搖看)
然後放下。如果有那麼一個不存在的攝影機在拍妳的杯子的話,我們可以
很清楚地描繪出杯子移動的軌跡。

從廚房拿出來被洗,倒入礦泉水或開水或茶或湯,放到
妳的電腦桌前陪妳度過無聊的夜晚,然後被洗放回廚房裡。

好,把它摔破。











(妳該不會真的摔了吧?我只是開開玩笑而已。)假設妳摔破了那只
杯子,妳看到了什麼?滿桌滿地的水、急須搶救的桌上文件、陶瓷碎片
……?

那都無所謂,妳看到了什麼,它就是什麼。

現在請倒轉。被子破了。杯子被洗,杯子裝滿了咖啡(那些無助的夜)
,杯子被妳買了下來…它現在破掉不會影響它曾經存在的軌跡。

是的,如果妳把眼睛閉上,只睜開一點點妳就能看見。
這個世界,妳和那些妳的延伸,妳能看到的一切……

在雙眼的縫隙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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