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1-24 15:18:05貓又
金馬影展：【甜心戰士】
金馬影展：【甜心戰士】
作為金馬影展的三部曲（連續拼三部電影）的最後一部，看來我是
挑對了。在看完【在雙眼的縫隙之間】的時候，已經接近彌留狀態
（如果用淺顯易懂的方式說明，就是我的HP值大概只剩2，隨便一隻怪
都能轟殺我）那時最需要的是睡眠或是周星馳－－歡迎所有能讓大腦
停止思考的東西。
這部片的導演是庵野秀明。
我要怎麼告訴妳這個名字、這個我素未謀面的日本人對我的重要性呢？
這個問題就像是你去問一個基督徒『請問耶穌基督是誰？他吃布丁嗎？』
要怎麼去形容那些在生命的旅程中，曾經指引妳方向的偉大心靈的意義呢？
96年的時候，庵野執導的動畫『新世紀福音戰士』（NEON GENESIS
EVANGELION）在日本掀起瘋狂的熱潮。
即使故事內容與過去日本的機器人動畫模式如出一轍，Eva獨特的世界觀和
成功的主角群設定、穿插猶太教神秘主義的敘事手法在日本的動畫界掀起
一陣不小的風暴……而剛好在這個島嶼上，有個剛考完聯考的男孩受到
朋友的慫恿之下把三分之一的暑假打工錢砸下去買了EVA的錄影帶…
以庵野的口吻說：『這是一切的開始。』
我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把整部26話的EVA從頭到尾看完。（註1）
毫無疑問的，我是死忠的EVA迷；但是「看EVA」這件事已經不只是很單純
的「坐在電視機前面看卡通」，對現在的我來說是一種近乎儀式性的
行為。
剛開台的時候，我就有想過要寫EVA。但是我開始下筆的時候，
（套句村上的話）就像是挖井一般越挖越深，到最後才發現，我現在擁有
的學識根本無法駕馭這個題材。於是只好繼續看書希望能完成這個心願。
（即使寫出來的東西可能會有好幾萬字或是有論文的傾向我也不在乎）
所以你可以明白我毫不猶豫去看【甜心戰士】的原因：是庵野耶。
呃，這篇文章好像是甜心戰士對吧…（我已經不太確定了）
劇情實在沒什麼好說的，我要用一句話交代完喔。
某博士被邪惡組織殺害之前把畢生研究成果讓博士的獨生女復活對抗壞人
維護世界和平－－她叫做甜心戰士！！
（”Cute Honey”，發音：QD哈你！）。
就像所有古典的超人動畫劇情，邪惡組織一定有些頭目，通常是
四大天王或十二個什麼來著，反正妳自己搭配星座、生肖、顏色、撲克牌
花色（註2）…就能變出不少頭目。記得頭銜要長，而且沒意義；
『我是紅色的，憤怒獅子座！』之類的…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不管你設計出多少頭目，一定要符合下面這個公式
：「 一個帥（美型）的、一個醜而且身材魁武的、一個冷血的、一個女的
、一個熱血笨蛋（通常後來會變成主角的盟友）」（註3）－－這些角色
模型可以混合使用，但是缺一不可。（這樣才能吃掉所有的女性觀眾啊）
總之就是這樣。
至於大魔王一定要有個什麼願望，征服世界，長生不老或打開魔界大門
之類的…總不能說大魔王只是因為買不到隔壁老王的豆漿就要毀滅世界吧？
主角呢，通常是老爸被殺或全家被殺，總之一定要跟邪惡組織有仇，
或是身世成謎（這種的跟大魔王一定有血緣關係）；總不能說『今天
好無聊喔，來捍衛一下世界和平吧。』正義使者果然不好當啊。
主角的朋友？開什麼玩笑，當然要比主角弱啊！不然主角的戲份都被搶光
了還得了？（註4）就是要無能加平凡才能讓主角在最後一刻出現搭救，
不然要配角幹嘛？
2
好，先談談戲裡的劇情部份。通常超人故事的一個大命題是：「超人能
擁有普通人的朋友嗎？」超人通常要隱姓埋名，不然被邪惡組織知道身分
的話，所有認識她的人都有危險。
從『蜘蛛人2』中，我們可以看見這樣的掙扎；在『神龍之謎』裡大魔王
巴恩和勇者小呆的一段經典對話也透露出了類似的迷思：（32集53頁）
巴恩：『小呆，你願意成為我的部下嗎？…人類根本是廢物！他們是群
沒資格借用你力量的傢伙們！為了那種沒用的東西而戰，就算贏了又如
何？我們來打賭，就算你贏了，回去也一定會遭到迫害！
那就是人類的劣根性。他們只有在自己痛苦的時候哭泣，只要習慣了平靜
的生活，立刻就會產生不平不滿的情緒！然後，把你從英雄的寶座趕下來…
最後一定會重蹈巴藍的覆轍！只不過是個人的感情，卻牽扯到不知為何物
的「國家」上，然後就變成了大眾的事…這樣你能理解嗎？
但是我不一樣。我 不會計較種族，我只要強者！
如何，小呆，你是要用生命去賭這場毫無利益的戰鬥，還是為知道
你價值的人做事？你要怎麼選擇呢？』
小呆：『我的回答是…No.』
巴恩：『果然是小孩子，對英雄式的幻想仍沒變。』
小呆：『不…
人類…的確會做出那種過分的事…這我知道，我也認為你沒有說謊。
但是沒關係，即使如此，我還是…我還是喜歡人類！我喜歡養育我長大
的土地上的萬物！如果真如你所說…人類厭惡了我的存在…我…
我會打倒你！然後遠離他們…！！』（註5）
英雄是註定要孤獨的嗎？【甜心戰士】給了我們一個另類的答案。
【甜心戰士】中女主角Honey的設定是「死去一次再復活，失去大部分
記憶」她不知道如何，也避免與他人有深入的交往（雖然她很熱情，
但是旁人幾乎都把她當白痴）。而女配角，一個高傲、彆扭不知道如何
和人相處的女警，這兩個有「與他人建立關係障礙」的孤獨心靈擦出的
火花是本片的一大重點；
庵野的作品幾乎都會有「害羞、內向、不懂得如何表達自我情緒」
的角色，而這正是現代日本人（或者說都市人？）的一大特徵：過度
分工且資訊氾濫的情況下人與人之間失去了基本的溝通能力，也沒有
與他人交往的熱忱。
（毫不意外地）最後主角與朋友們建立了深厚的友情，這些轉變傳達的
訊息是：『你不是孤獨的。』
若卸去英雄故事的表面皮相，所謂「超人」的涵義是指「擁有超乎常人能力者」，換句話說，他們有能夠做出「攸關許多人性命」決定的權力。就現代社會而言，政府高層官員，大企業的管理階層，藝文、表演界的巨星們可以說是現實生活中的超人。權力的頂端的孤寂，是掌握權力的代價。
而背負著這樣巨大的責任，對一個人的心靈而言是難以負荷的。
從【蜘蛛人2】、【蝙蝠俠3】、【X-MEN】裡對「英雄的孤獨」的
答案是：英雄當然能擁有朋友。無論他們是基因突變、混種、被
邪惡組織改造也好，他們是人類的事實是不能被否認的。而人類的
心，是何等脆弱的東西。如果我們不能為他們做些什麼，至少我們
可以給他溫暖和憑藉……。
3
不能不提的是本片的手法。或許會有很多人認為「真是惡搞到不行」，
不過什麼是惡搞？什麼是kuso呢？明確的定義在哪裡？
以解構的觀點（初步地）歸納惡搞（kuso）的手法可分為三種：
一、荒謬性
二、轉嫁，無邏輯關聯的跳接
三、橫向移植，模式的套用
首先談荒謬性。什麼是荒謬呢？「超出常理的事物。」舉個例子來說，馬奎斯有一篇文章寫到「有一個人在街上被仇家開槍殺死，但是因為開了很多槍，屍體中彈太多，屍身太重了，只好用手推車來分次運走。」對某項事件或物體的誇大可以說是荒謬性的基本概念。而超人故事所運用的的荒謬性也奠基於此：人怎麼可能在天上飛？發出光線、還變大和怪獸搏鬥？當我們略去理性的審視，就順著荒謬性走下去，我們就來到了魔幻寫實，或者說「奇幻」的國度。
其次是「轉嫁，無邏輯關聯的跳接」。這個比較難懂，但它是kuso最常用的手法。簡單地舉個例：周星馳的【唐伯虎點秋香】中有一段唐伯虎和華夫人（鄭佩佩飾）鬥嘴，他們在吵誰的祖傳秘方比較毒－－「含笑半步癲」和「一日喪命散」哪個毒性比較強，鏡頭一轉，周星馳和鄭佩佩同時面對觀眾的角度說：
華夫人：『我們一日喪命散是用七種不同的毒蟲，再加上了鶴頂紅，
提煉了七七四十九日而成的，無色無味，殺人於無影無蹤！』
唐伯虎：『哼！我們含笑半步癲是用蜂蜜、川貝、桔梗、加上天山雪蓮配
製而成，不需冷藏，也沒有防腐劑，除了毒性猛烈之外，味道還很好吃！』
華夫人：『吃了我們一日喪命散的人，一天之內會武功全失，經脈逆流，
胡思亂想而致走火入魔，最後會血管爆裂而死。』
唐伯虎：『沒有錯！而吃了含笑半步癲的朋友，
顧名思義絕對不能走半步路或是面露笑容，否則也會全身爆炸而死。
實在是居家旅行.…』
華夫人：『殺人滅口......』
唐、華：『必備良藥！』
從「劇情裡的鬥嘴」突然變成「電視購物般地向觀眾推銷藥品」，毫無
邏輯關聯的跳接是當代的幽默，或者說惡搞最常用的手段。（註6）
而【甜心戰士】裡，我們可以看見大量的跳接－－從真人影片跳到卡通
的片段、真實的日常生活跳至超人大戰惡魔黨、東京鐵塔變成邪惡組織
的基地……
三、「橫向移植，模式的套用」：這可以說是”Post-kuso”的產物。
簡單的說，就是「最不需要原創性」的惡搞模式。當某個當紅的電影或是
音樂、漫畫、動畫流行的時候就會出現。帶領流行者的一些「經典對白」
或片段被其追隨者大量地模仿、抄襲創造出自以為有趣的產物。
以【無間道】為例：
http://www.ettoday.com/2004/01/12/10846-1571494.htm
以【英雄】為例：
http://joke.yam.com/article.php?cid=general&id=63109
我不反對類似的kuso方式，問題在於：我不認為這種方式有任何創造性
或啟發式的內涵。抄襲與橫向的廉價移植只會抹煞原創者的心思。
4
在故事的最後揭露出庵野的終極關懷，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交流的重要性。
【甜心戰士】可以是一部輕鬆開懷的電影，也可以是感人的親情倫理片；
我很高興庵野秀明果然沒讓我失望。
0501241513
--------------------------------------------------------------------
（註1）我只完整看完過4遍。應該看更多遍的。
（註2）
如果不夠，還有一堆文學作品能借用。看看【暗黑破壞神】借用的聖經
典故、【鋼之煉金術士】借用的七大原罪、煉金術…還能讓我們這些死
小孩覺得作品高深莫測，真是高招吧？
（註3）其實這些角色原形也能用在任何類型的團體上。不信？
『鋼彈W』裡面的五個賣花白痴少年、『幽遊白書』、『獵人』、
『海賊王』、『死神』…你可以自己做實驗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註4）
不幸的是，這種情況越來越普遍：配角反而比主角搶眼，
【幽遊白書】的飛影和藏馬就是最好的例子。
（註5）
就佛洛伊徳的觀點來說，這是弒父心理的擴大：對君王的負面情緒。
看看伊底帕斯（Oedipus）的下場，看看耶穌，人類的確是自私的生物。
關於「悲劇英雄」這個題目，有時間我會再深入探討。
（註6）
在金凱瑞（Jim Carry）的『摩登大聖』（The Mask）中也有一段類似的
劇情：金凱瑞假裝中槍倒地而死，而死前不忘交代許多遺言；突然螢幕
下方浮出許多人影不停地鼓掌，這時有人頒獎（像是奧斯卡的小人像）
給金凱瑞，他對螢幕前的觀眾說：『我愛你們！謝謝各位的支持…』
諸如此類的跳接手法十分常見。
作為金馬影展的三部曲（連續拼三部電影）的最後一部，看來我是
挑對了。在看完【在雙眼的縫隙之間】的時候，已經接近彌留狀態
（如果用淺顯易懂的方式說明，就是我的HP值大概只剩2，隨便一隻怪
都能轟殺我）那時最需要的是睡眠或是周星馳－－歡迎所有能讓大腦
停止思考的東西。
這部片的導演是庵野秀明。
我要怎麼告訴妳這個名字、這個我素未謀面的日本人對我的重要性呢？
這個問題就像是你去問一個基督徒『請問耶穌基督是誰？他吃布丁嗎？』
要怎麼去形容那些在生命的旅程中，曾經指引妳方向的偉大心靈的意義呢？
96年的時候，庵野執導的動畫『新世紀福音戰士』（NEON GENESIS
EVANGELION）在日本掀起瘋狂的熱潮。
即使故事內容與過去日本的機器人動畫模式如出一轍，Eva獨特的世界觀和
成功的主角群設定、穿插猶太教神秘主義的敘事手法在日本的動畫界掀起
一陣不小的風暴……而剛好在這個島嶼上，有個剛考完聯考的男孩受到
朋友的慫恿之下把三分之一的暑假打工錢砸下去買了EVA的錄影帶…
以庵野的口吻說：『這是一切的開始。』
我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把整部26話的EVA從頭到尾看完。（註1）
毫無疑問的，我是死忠的EVA迷；但是「看EVA」這件事已經不只是很單純
的「坐在電視機前面看卡通」，對現在的我來說是一種近乎儀式性的
行為。
剛開台的時候，我就有想過要寫EVA。但是我開始下筆的時候，
（套句村上的話）就像是挖井一般越挖越深，到最後才發現，我現在擁有
的學識根本無法駕馭這個題材。於是只好繼續看書希望能完成這個心願。
（即使寫出來的東西可能會有好幾萬字或是有論文的傾向我也不在乎）
所以你可以明白我毫不猶豫去看【甜心戰士】的原因：是庵野耶。
呃，這篇文章好像是甜心戰士對吧…（我已經不太確定了）
劇情實在沒什麼好說的，我要用一句話交代完喔。
某博士被邪惡組織殺害之前把畢生研究成果讓博士的獨生女復活對抗壞人
維護世界和平－－她叫做甜心戰士！！
（”Cute Honey”，發音：QD哈你！）。
就像所有古典的超人動畫劇情，邪惡組織一定有些頭目，通常是
四大天王或十二個什麼來著，反正妳自己搭配星座、生肖、顏色、撲克牌
花色（註2）…就能變出不少頭目。記得頭銜要長，而且沒意義；
『我是紅色的，憤怒獅子座！』之類的…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不管你設計出多少頭目，一定要符合下面這個公式
：「 一個帥（美型）的、一個醜而且身材魁武的、一個冷血的、一個女的
、一個熱血笨蛋（通常後來會變成主角的盟友）」（註3）－－這些角色
模型可以混合使用，但是缺一不可。（這樣才能吃掉所有的女性觀眾啊）
總之就是這樣。
至於大魔王一定要有個什麼願望，征服世界，長生不老或打開魔界大門
之類的…總不能說大魔王只是因為買不到隔壁老王的豆漿就要毀滅世界吧？
主角呢，通常是老爸被殺或全家被殺，總之一定要跟邪惡組織有仇，
或是身世成謎（這種的跟大魔王一定有血緣關係）；總不能說『今天
好無聊喔，來捍衛一下世界和平吧。』正義使者果然不好當啊。
主角的朋友？開什麼玩笑，當然要比主角弱啊！不然主角的戲份都被搶光
了還得了？（註4）就是要無能加平凡才能讓主角在最後一刻出現搭救，
不然要配角幹嘛？
2
好，先談談戲裡的劇情部份。通常超人故事的一個大命題是：「超人能
擁有普通人的朋友嗎？」超人通常要隱姓埋名，不然被邪惡組織知道身分
的話，所有認識她的人都有危險。
從『蜘蛛人2』中，我們可以看見這樣的掙扎；在『神龍之謎』裡大魔王
巴恩和勇者小呆的一段經典對話也透露出了類似的迷思：（32集53頁）
巴恩：『小呆，你願意成為我的部下嗎？…人類根本是廢物！他們是群
沒資格借用你力量的傢伙們！為了那種沒用的東西而戰，就算贏了又如
何？我們來打賭，就算你贏了，回去也一定會遭到迫害！
那就是人類的劣根性。他們只有在自己痛苦的時候哭泣，只要習慣了平靜
的生活，立刻就會產生不平不滿的情緒！然後，把你從英雄的寶座趕下來…
最後一定會重蹈巴藍的覆轍！只不過是個人的感情，卻牽扯到不知為何物
的「國家」上，然後就變成了大眾的事…這樣你能理解嗎？
但是我不一樣。我 不會計較種族，我只要強者！
如何，小呆，你是要用生命去賭這場毫無利益的戰鬥，還是為知道
你價值的人做事？你要怎麼選擇呢？』
小呆：『我的回答是…No.』
巴恩：『果然是小孩子，對英雄式的幻想仍沒變。』
小呆：『不…
人類…的確會做出那種過分的事…這我知道，我也認為你沒有說謊。
但是沒關係，即使如此，我還是…我還是喜歡人類！我喜歡養育我長大
的土地上的萬物！如果真如你所說…人類厭惡了我的存在…我…
我會打倒你！然後遠離他們…！！』（註5）
英雄是註定要孤獨的嗎？【甜心戰士】給了我們一個另類的答案。
【甜心戰士】中女主角Honey的設定是「死去一次再復活，失去大部分
記憶」她不知道如何，也避免與他人有深入的交往（雖然她很熱情，
但是旁人幾乎都把她當白痴）。而女配角，一個高傲、彆扭不知道如何
和人相處的女警，這兩個有「與他人建立關係障礙」的孤獨心靈擦出的
火花是本片的一大重點；
庵野的作品幾乎都會有「害羞、內向、不懂得如何表達自我情緒」
的角色，而這正是現代日本人（或者說都市人？）的一大特徵：過度
分工且資訊氾濫的情況下人與人之間失去了基本的溝通能力，也沒有
與他人交往的熱忱。
（毫不意外地）最後主角與朋友們建立了深厚的友情，這些轉變傳達的
訊息是：『你不是孤獨的。』
若卸去英雄故事的表面皮相，所謂「超人」的涵義是指「擁有超乎常人能力者」，換句話說，他們有能夠做出「攸關許多人性命」決定的權力。就現代社會而言，政府高層官員，大企業的管理階層，藝文、表演界的巨星們可以說是現實生活中的超人。權力的頂端的孤寂，是掌握權力的代價。
而背負著這樣巨大的責任，對一個人的心靈而言是難以負荷的。
從【蜘蛛人2】、【蝙蝠俠3】、【X-MEN】裡對「英雄的孤獨」的
答案是：英雄當然能擁有朋友。無論他們是基因突變、混種、被
邪惡組織改造也好，他們是人類的事實是不能被否認的。而人類的
心，是何等脆弱的東西。如果我們不能為他們做些什麼，至少我們
可以給他溫暖和憑藉……。
3
不能不提的是本片的手法。或許會有很多人認為「真是惡搞到不行」，
不過什麼是惡搞？什麼是kuso呢？明確的定義在哪裡？
以解構的觀點（初步地）歸納惡搞（kuso）的手法可分為三種：
一、荒謬性
二、轉嫁，無邏輯關聯的跳接
三、橫向移植，模式的套用
首先談荒謬性。什麼是荒謬呢？「超出常理的事物。」舉個例子來說，馬奎斯有一篇文章寫到「有一個人在街上被仇家開槍殺死，但是因為開了很多槍，屍體中彈太多，屍身太重了，只好用手推車來分次運走。」對某項事件或物體的誇大可以說是荒謬性的基本概念。而超人故事所運用的的荒謬性也奠基於此：人怎麼可能在天上飛？發出光線、還變大和怪獸搏鬥？當我們略去理性的審視，就順著荒謬性走下去，我們就來到了魔幻寫實，或者說「奇幻」的國度。
其次是「轉嫁，無邏輯關聯的跳接」。這個比較難懂，但它是kuso最常用的手法。簡單地舉個例：周星馳的【唐伯虎點秋香】中有一段唐伯虎和華夫人（鄭佩佩飾）鬥嘴，他們在吵誰的祖傳秘方比較毒－－「含笑半步癲」和「一日喪命散」哪個毒性比較強，鏡頭一轉，周星馳和鄭佩佩同時面對觀眾的角度說：
華夫人：『我們一日喪命散是用七種不同的毒蟲，再加上了鶴頂紅，
提煉了七七四十九日而成的，無色無味，殺人於無影無蹤！』
唐伯虎：『哼！我們含笑半步癲是用蜂蜜、川貝、桔梗、加上天山雪蓮配
製而成，不需冷藏，也沒有防腐劑，除了毒性猛烈之外，味道還很好吃！』
華夫人：『吃了我們一日喪命散的人，一天之內會武功全失，經脈逆流，
胡思亂想而致走火入魔，最後會血管爆裂而死。』
唐伯虎：『沒有錯！而吃了含笑半步癲的朋友，
顧名思義絕對不能走半步路或是面露笑容，否則也會全身爆炸而死。
實在是居家旅行.…』
華夫人：『殺人滅口......』
唐、華：『必備良藥！』
從「劇情裡的鬥嘴」突然變成「電視購物般地向觀眾推銷藥品」，毫無
邏輯關聯的跳接是當代的幽默，或者說惡搞最常用的手段。（註6）
而【甜心戰士】裡，我們可以看見大量的跳接－－從真人影片跳到卡通
的片段、真實的日常生活跳至超人大戰惡魔黨、東京鐵塔變成邪惡組織
的基地……
三、「橫向移植，模式的套用」：這可以說是”Post-kuso”的產物。
簡單的說，就是「最不需要原創性」的惡搞模式。當某個當紅的電影或是
音樂、漫畫、動畫流行的時候就會出現。帶領流行者的一些「經典對白」
或片段被其追隨者大量地模仿、抄襲創造出自以為有趣的產物。
以【無間道】為例：
http://www.ettoday.com/2004/01/12/10846-1571494.htm
以【英雄】為例：
http://joke.yam.com/article.php?cid=general&id=63109
我不反對類似的kuso方式，問題在於：我不認為這種方式有任何創造性
或啟發式的內涵。抄襲與橫向的廉價移植只會抹煞原創者的心思。
4
在故事的最後揭露出庵野的終極關懷，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交流的重要性。
【甜心戰士】可以是一部輕鬆開懷的電影，也可以是感人的親情倫理片；
我很高興庵野秀明果然沒讓我失望。
0501241513
--------------------------------------------------------------------
（註1）我只完整看完過4遍。應該看更多遍的。
（註2）
如果不夠，還有一堆文學作品能借用。看看【暗黑破壞神】借用的聖經
典故、【鋼之煉金術士】借用的七大原罪、煉金術…還能讓我們這些死
小孩覺得作品高深莫測，真是高招吧？
（註3）其實這些角色原形也能用在任何類型的團體上。不信？
『鋼彈W』裡面的五個賣花白痴少年、『幽遊白書』、『獵人』、
『海賊王』、『死神』…你可以自己做實驗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註4）
不幸的是，這種情況越來越普遍：配角反而比主角搶眼，
【幽遊白書】的飛影和藏馬就是最好的例子。
（註5）
就佛洛伊徳的觀點來說，這是弒父心理的擴大：對君王的負面情緒。
看看伊底帕斯（Oedipus）的下場，看看耶穌，人類的確是自私的生物。
關於「悲劇英雄」這個題目，有時間我會再深入探討。
（註6）
在金凱瑞（Jim Carry）的『摩登大聖』（The Mask）中也有一段類似的
劇情：金凱瑞假裝中槍倒地而死，而死前不忘交代許多遺言；突然螢幕
下方浮出許多人影不停地鼓掌，這時有人頒獎（像是奧斯卡的小人像）
給金凱瑞，他對螢幕前的觀眾說：『我愛你們！謝謝各位的支持…』
諸如此類的跳接手法十分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