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1-08 23:55:37李隱

從《神秘的推拿師》發跡看盡一個世代的發展

       《神秘的推拿師》看似描寫一個平凡的小人物發跡,展現了一個時代的縮影,寫出了時代的荒謬與無知,卻也透露了作者的無奈與同情,算是體驗作者早期的嘲諷作品。

 

作者:V.S. 奈波爾(V.S. Naipaul)

譯者:穆卓芸

審定:李永平

出版社:遠流

 

 

(按圖片可連結來源)

作者簡介

 V.S.奈波爾( V.S. Naipaul)

       1932年生於千里達,父母為印度裔。1950年,奈波爾負笈英國牛津大學的大學學院,四年後搬至倫敦,開始執筆為文,從此專事寫作。

       奈波爾出版的小說有《神秘的推拿師》、《艾維拉的一票》、《畢斯華斯先生的房子》、《史東先生和騎士同伴》、《模仿人》,以及短篇集《米格爾大街》和《島嶼旗幟》。1971年,奈波爾以《在自由的國度》獲頒布克獎。之後又出版了六部小說,共有《游擊隊》、《大河灣》、《抵達之謎》、《世間之路》、《浮生》和《魔種》。

        1960年起,奈波爾開始遊歷各國。《旅程中途》紀錄他對西印度群島和南美洲殖民社會的個人印象。《幽黯國度》、《印度:受傷的文明》和《印度:百萬叛變的今天》則是備受好評的「印度三部曲」。1969年出版《消失的黃金城》,對新世界歷史有出色研究。1972年出版中篇散文集《太擁擠的集中營》。1980年出版《伊娃‧裴倫歸國即千里達殺謬事件》,取材自遊歷阿根廷、千里達和剛果的見聞。1984年出版《尋找中心點》,他在此書的〈自傳序言〉裡提及自己如何成為作家。1989年出版《在南方兜一圈》,記述他在美國南方的所見所聞。

       19791980年,奈波爾造訪伊朗、巴基斯坦、馬來西亞和印尼,並於1989年出版長篇作品《在信徒的國度:伊斯蘭之旅》。續著《超越信仰》探討上述國家如何改宗伊斯蘭信仰,是相當重要的作品。

       1999年,奈波爾出版《父與子的信》,收錄他和家人早期的往來書信。

       1990年,奈波爾以其對文學的貢獻,受英國女王封為爵士。1993年獲頒柯蘅英國文學獎,成為開獎項的首位獲獎人,以表彰他「對文學創作的終生成就」。2001年,奈波爾獲頒諾貝爾文學桂冠。

 

       如果不喜歡看晦澀難懂的文學作品,那麼不妨改看這位文壇大師早期的處女作《神秘的推拿師》吧,故事情節緊湊,詼諧又帶著嘲諷,道盡一個世代的荒謬與無奈。

       以自己生長的家鄉千里達做為題材,發展出一部雖然不是很好笑,情節卻掌握得非常荒謬的故事,小說一開始以第一人稱「我」因為腳傷,母親帶「我」找推拿師治腳傷作為開場白。那個年代,只要身體有病痛就會找推拿師,因為「千里達的醫生是啥德行,誰不清楚,他們不先害死兩三個病人,早餐根本吃不下去」。但是,顯然這個推拿師是個江湖術士,騙吃騙喝混口飯吃,他告訴「我」腳傷沒事,直到後來見到真正的醫生說:「化膿了,要割掉。」整個戲劇性的反差效果道盡了當年淳樸民風的迷信文化。這是否有點類似台灣早年的宋七力文化呢?

       這個「我」想來就是作者本人,將自己融入書中的一個角色,開始談當年的社會風氣,創造一個叫「蓋內許」的騙子,這個騙子讀了點書,自許是知識份子,婚禮當天耍詐,騙走丈人的積蓄後帶著新婚妻子遠走奔泉林開業當推拿師,不學無術的他終日嚷嚷要寫作,在遍翻群書後終於寫下了這部怎麼看怎麼糟的《印度教問答一○一》,想當然爾銷售非常不好,為了要諷刺的更具體,作者甚至揭示了該書的內容:「誰是現代最偉大的印度教徒?」、「誰是現代第二偉大的印度教徒?」、「誰是現代第三偉大的印度教徒?」旁邊配上的是丈人刻意討好的對白,整個荒謬性就這麼呈現讀者眼前。

       後來生活著實過不下去了,為了要在多如過江之鯽的推拿師中脫穎而出,這位江湖術士開始裝神弄鬼,一下子聲名大噪,民眾紛紛從各地來問診,同業為了競爭也跟進,但最終敵不過蓋內許家多如小山的叢書,這些宗教叢書不僅幫助蓋內許騙倒了問診的名眾,也替他豎立了名聲與地位,他此後出版的著作每本皆大賣。日漸發達的蓋內許甚至開始角逐議員的資格,將政敵拉下台後開始問鼎該選區的議員,還授勳為不列顛帝國榮譽成員,整個發跡過程爬上最高點。最後這個熱情的「我」在車站巧遇他大叫蓋內許師父,卻沒料到此人只是冷冷的回答:「我的名字叫拉姆蘇‧梅爾」與當年的和藹可親的形象形成鮮明的對比,卻也諷刺的非常入骨。

       小說看似在寫一個平凡的小人物發跡的過程,其實其中表露出當代的社會縮影,透露出這些平凡的小人物是多麼的自卑與無知,卻也天真單純的叫人捏把冷汗。過去千里達在幾世紀的被殖民,二戰後漸漸脫離被殖民的命運,只是長達數百年的殖民文化中早已融合著民族的自卑情結,這點是毋庸自疑的。

       作者年少時,一直嚮往大國的繁華,成年後果真少年得志,遠赴英國牛津大學就讀,然而在異鄉中才得以窺探家鄉的文化,我相信這中間的反差確實在作者心中烙了根,以至於奈波爾早期的幾部作品皆以千里達取材。只是這種一方面檢視成長歲月中的文化,一方面又深為深陷這其中的鄉民掬一把同情淚的心情誰能了解呢?作者在這兩者間的平衡點顯然做不到位,以至於這部嘲諷的作品顯得不是那麼的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