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自然老師
漫步在櫻花綻放的虎頭山小徑,走在前面的先生揮手示意要我停下來,我知道他又發現了什麼動物?先生從小在山裡長大,像是「獵人」裡的小傑,對動物的感應很強。而我,從幼稚園的戶外教學、國小的遠足、假日的踏青,都有虎頭山的記憶,卻不曾發現過什麼動物。直到遇見從恆春到桃園工作的先生,我才有機會重新認識我長大的地方。
我的視線朝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細長的枝條在空中搖曳,葉片發出簌簌的聲響,我循著聲音的方向仔細尋找,忽然,看見一隻松鼠盪著不算輕盈的身子,俐落的在樹叢中穿梭,我的眼睛跟著牠跳上跳下的彈跳,始終無法看清牠的模樣。
在野外觀看動物跟在動物園很不一樣,動物園的動物是待在我們視線可見的範圍裡,就算有時躲起來,也知道牠就住在家裡面。動物園的家再大也比不過一座山的遼闊,在山上看見動物的機緣是可遇不可求,像是天上掉下來禮物,不是每個人都有幸得見。而相遇是匆匆一瞥還是凝眸細看,更是在佛求了幾百年的機緣。
松鼠終於停在一根枝條上歇息,我抓緊時機匯聚全身精力,讓精力集中在雙眼,細細凝視著牠,其實牠的身體很小很輕盈,是牠的尾巴,幾乎跟身體一樣大,讓我差點誤會。
定精細看,牠的尾巴好漂亮,像孔雀開屏,又像偷摘蘆葦黏在尾巴上,如夢似幻像把秋天夾帶到春天。
先生問:「松鼠和老鼠明明很像,為什麼松鼠很可愛,老鼠卻那麼可怕?」
「因為尾巴的關係,讓他跟長得很像的老鼠命運大不同。」松鼠尾巴圓圓的,圓形的物品就是可愛,沒辦法。(除了人以外)放射狀的展開,好像人把手張開等著擁抱的姿態,讓人覺得安心自在。老鼠的尾巴則像是躲在幽暗處的鬼魅,見不得人。好像天生就注定,往後截然不同的際遇。
人好像也一樣,表面上看起來差不多,實際卻有各自的臉模與精彩。
不過,人比動物幸運多了,外型可以靠裝扮與手術改造;內在可以靠書本充填精實,只要願意、只要有心,就算身為老鼠也可以憑藉自己的努力,成為受人歡迎的可愛松鼠。
先生問「你沒看過野生松鼠吧!」
「野生松鼠,我好像連真的松鼠都沒看過,只看過卡通影片裡的松鼠。」
先生就像我的專屬大自然老師,為我開啟自然界的遼闊。
也不免想問,同樣是人,為什麼差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