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02 11:15:25議論闊疏,文學淺陋

新婚快樂 3

昨晚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一同分享同一張床了,一開始我們什麼都沒說,甚至沒有像以往般地互道晚安,我感到彼此間有些尷尬,便起身撥放M逼迫我們喜歡上的音樂-貝多芬的「告別」,音樂進行的中段我隱隱聽到妳的啜泣聲,還感到妳因不好意思而側身背向我,我只是仰躺著不動,一動也不敢動,
許久,妳輕輕地問我:「我要嫁給他了,過幾天就是婚禮了,妳會不會捨不得我?」,
「不會」我堅定地說,「不管是妳或是我,都得捨得喔!!」,
「我..明....白....」,妳開始大哭了起來,渾身抽動著並向我靠了過來,蜷曲在我手邊,但我卻不如以往般輕柔擁抱妳,提供我的體溫給妳,不,我強壓下過去的習慣,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我感到妳不解地抬頭望著我,此時我逼迫自己沒有表情,雙眼緊閉,像是難以忍受我的反應般,妳用力地將頭塞我了我手臂邊。
大概是這幾天為了籌措妳的婚禮使我疲憊不堪,大概是妳哭著累了,於是我們就再也沒說一句話,各自沉睡了。

今早,就是妳該離開的這天,凌晨四點半我便把妳搖醒,催促著妳去梳洗,趁此之時我著手打包收拾著妳所有遺留在這裡的物品,我將一切屬於妳的、妳用過的、妳喜歡的種種物品全部強行塞入紙箱中,梳洗過後的妳一臉錯愕地站在房間門口看著我瘋狂打包的行為,
妳瞪大了眼睛吐出顫巍巍地聲音:「有..有必要這樣嗎?箱子塞不下了,妳再這樣硬擠,箱子要破了!」,
我沒有搭理妳,只是繼續埋頭苦〝塞〞,臉上不覺地冒出斗大地汗水,在這只有15度的凌晨,身上只著了件單薄地夏季背心之際,
妳向紙箱走來,並蹲下按住了我的手,對我說:「這...是妳買的呢!不要了?...這個東西妳也可以用啊?!....這個妳以後也會用的到啊!..為什麼全部打包了呢?妳不要了?」,說完順手便要將那些東西拿出來,
「妳不准拿,妳敢拿出來妳試試!」,我大聲地威嚇,「妳不要這些東西的話,那這只紙箱直接當成垃圾,裡面的東西不准再拿出來。」我強勢地下決定,枉顧妳眼中開始蓄積淚水的動作。

妳不懂嗎?留下在原地的那個人比離去的那個人要來的難過,在M搬離之後,我就深深地感覺到這條真理了,看著不久前,一起躺過的雙人床,一起用過的椅墊,一起看過的電視,一起做過的點點滴滴,其實都永存在這間屋子裡,不會散去的,我容易觸景傷情,我不容易放手,無法適應離別,我在M搬走後很難過...很難過,比我所表現出來的更難過,所以這次我偷師M的灑脫,將所有關於我們的一切都進行處理,若是妳不帶走,我也不會留下,不是我不要回憶,而是這回憶對我而言是個負擔,我想藉由全新的物品拋開以減輕腦海中的過去,減輕我的負擔。所以我決定搬家,搬離這個我們住在一起很有的家,我知道我不會像M般不會後悔,我知道我會常常走回這裡觀望已不在是我們的家,但儘管如此,我還是堅持,因為再住下去,我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