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成親納妾

三天來，敏兒恢復了血色，不再像三天前那樣的慘白，她一康復就馬上處理東方府的錢帳，我則在一旁喝茶看著她算帳，現在身體充滿了我說不出的力量，很強烈的力量。

敏兒看了我一眼，立刻笑吟吟地說「怎麼今天的妳特別安靜，平常不是跟鳥一樣嘰嘰喳喳吵個不停嗎？」

「妳不是討厭算帳時有人吵妳嗎？」我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妳該去拜見妳父王了，這三天都待在我這不見蹤影，我現在好了，妳可以不用一直守在這，也該去做世子該做的事。」敏兒意思很擺明，就是逐客令，因為這三天實在積太多事，我待著也沒能幫到忙，乾脆還是去做我該做的。

踏出敏兒的管事房，就有一名面貌姣好的侍女站在門口「請世子隨婢女至王爺書房！」

我眉頭微皺，怎麼搞得好像大家都知道我在管事房一樣，一路上大家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使我更感到奇怪。

那名侍女帶我到恭鈞王的書房後就退下，我雖然感到疑惑，卻還是敲了門進入，恭鈞王正批寫著要呈交給皇帝的奏折，我拱手說道「父王有事找孩兒？」

恭鈞王一瞧見我，立刻露出笑臉「不錯！近日來的事本王已聽說，很是高興。」

「什麼事？」我困惑更甚，這位老爹葫蘆裡究竟賣什麼藥？

「本王一直擔憂妳無法承擔起東方府的聲譽。」恭鈞王說到這，眼神中流露出憐憫，他來到我身旁，低聲地說「我知道妳一直想和姊姊們一樣，當個平凡的女子，嫁給自己所愛的人，只因家中所逼，不得不委屈自己，妳近日來與管事房的江綺凌走得近，已經了結了很多傳言。」

我淡淡地說「孩兒不懂父王想表達的意思。」

「東方府人口眾多，人多自然口雜，本王特地從各處挑來頗具姿色的女子來作婢女，就是為了遮掩這些流言蜚語，大家都說，咱們東方世子，是斷袖之癖，獨愛男子而不喜女子。」恭鈞王說到這，清咳一聲「本王也不願讓妳違逆天倫，只是，妳也知咱們東方府的處境，一個繼承家業的世子也無，這偌大家產，可就拱手給妳大姊的夫君了。」

「孩兒知道，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的道理，只是今日父王找孩兒來可有事要吩咐？」我淡笑詢問，恭鈞王的心思，可以理解，但他也真的很大膽，做出將女兒換成兒子這樣的誇張行徑，不得不佩服。

恭鈞王回到了他的位置上，喝了口茶水沉思，良久，才終於開口對我說「在我們瞾國有個傳統，皇親國戚的貴族男子，最少也要迎娶四位妻子，就像一座房子，四根柱子撐著房頂，屋子才會牢才會穩固，缺一不可，支撐家裡的梁柱越多，表示此屋越大，更顯富貴，是大吉大利之兆，能讓家族更加興旺。」

「什麼？父王要孩兒再娶？」我忍不住驚叫，一個耶律蘭也就夠了，這位老頭子到底在想甚麼東西！

「本王也是為了妳將來打算，眾皇親裡，誰未娶到四房妻妾，就表示能力不足，會淪為他人笑柄，本王當年獨愛妳母親，以至於，就算妳爺爺逼婚，本王還是堅持專一於妳母親，因此忍受了他人輕視謔笑多年，不希望妳也步上了本王的後塵，所以決定，讓管事房那位江綺凌、文彤、武彤，都一併娶了吧！」

「一次婚娶三名妾室！父王，恕孩兒辦不到！」我苦惱地跪下，雖然這三個人知道我的女兒身，但是這樣真的很奇怪，有種對耶律蘭的背叛感。

恭鈞王口氣強硬地說「平日裡，本王因有愧於妳，對妳是百般縱容，有求必應，但如今這件事情，妳非答應本王不可！本王已呈交奏折給皇上，皇上也已批准，甚至要親臨主持這件婚事，妳此次成親納三房妾室，一舉驚動國內眾多達官貴人，對妳是大大地改觀，本王為了東方府聲譽、為了妳的前程，儘管被眾人嘲笑，也無所謂了，所以，書兒可別辜負本王的一片苦心。」

「這…是！孩兒悉聽尊命！」我苦笑地說完後，就告退了，這件事得趕緊讓敏兒知道。

正當踏出書房時，文彤早已守候在一旁，似乎等我良久，我好奇地問「怎麼了？」

文彤微笑地說「夫人身體漸漸好轉，世子要先去見見夫人嗎？」

「那好！去看看她！」我說完後就請文彤帶路，沒辦法，至今在這東方府，我還是會不小心迷路個一下。

文彤本來沉默地走著，隨後忽然輕聲地說「王爺已經將消息告知我們姊妹倆了。」

「這…妳們知道我身分，就算這樣還是願意嫁給我嗎？」

文彤淡淡一笑「我們本來就是服侍世子，而且是心甘情願，再說了，我們見到世子對待夫人的真心，想必決不會虧待我們姊妹倆。」

我一聽聞，忍不住笑道「是啊！你們姊妹真的服侍的很周到。」

「世子謬讚了。」文彤說完後，緩緩說道「現下還是請世子隨文彤去見夫人吧！」

我跟隨在文彤身後，淡淡嘆口氣，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就算明知道自己無法給她們幸福，但礙於身分，還是只能聽命於恭鈞王，只要日後對文彤及武彤更好，就當作是個彌補，不然我也不知該如何了。

進入廂房內，立即見到武彤拿著一碗粥，緩緩餵著臉色依稀慘白的耶律蘭，我走到床旁，武彤點頭向我示意，而耶律蘭則輕聲地說「夫君，妳來了。」

「我來瞧瞧妳。」我有些心疼的握著耶律蘭的手「憔悴不少，要多吃點東西，將身體養好，這比什麼都重要。」

耶律蘭淡笑「謝謝夫君關心。」

耶律蘭雖然看似虛弱，但仍比三天前那副樣子好得多了，所以還是不太忍心告知她，我要同時娶三房妾室，深怕她會承受不起這樣的壓力，所以將那碗剩一半的粥，親自餵給小蘭吃，等她吃完了，我便哄她睡覺。

從頭到尾，文彤及武彤兩人，全安靜地待在一旁，沒有說話，等到我起身要走時，將她們招呼到廂房外。

「我有個請求。」我淡淡地嘆氣。

兩姊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武彤隨即說道「世子有何請求，我們姊妹倆定當辦妥！」

我輕聲地說「現在小蘭身子還很虛弱，我實在不忍心告訴她我即將要迎娶妳們的事情，等她幾天後身體好了點，我再親自跟她說，好嗎？」

「世子…您疼愛妻子的心，真的讓我們好生敬佩與仰慕。」文彤忍不住微笑，武彤也露出笑容「果然是王爺所生，性子和王爺一樣，都是專情疼妻子的好丈夫。」

「是嗎？」我面露愁容，輕嘆道「我從未想過要娶這麼多妻子，真的對不住妳們。」

文彤牽起我的右手「世子不必憂愁，妳沒有對不起我們。」

武彤牽起我的左手「是啊！能與世子成婚，都是上天眷顧我們姊妹倆。」

聽到這兩姊妹對我是這般溫柔，又如此堅決，看來，真的只能聽天由命了，就不知道敏兒聽到這個消息會是什麼反應。

我緩步又來到了管事房，敏兒仍再低頭看帳，她頭也不抬就說「幹嘛！妳是沒事情做是嗎？走不到一個時辰又往我這跑！」

我輕嘆口氣「我也是沒打算再來吵妳，但有件事情我非得跟妳說不可。」

敏兒有些不耐煩「有屁快放！」

「剛剛父王召見我，要我一口氣再納三房妾室，而且直接幫我訂下了婚事，甚至還將奏摺呈交給皇帝，皇帝開金口說要親臨主持。」我不急不緩地說。

敏兒不等我說完，帶著戲謔地笑，抬頭看了我一眼「很好啊！左擁右抱的不是很爽嗎？」

瞧見敏兒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忍不住一陣惱火，我怒極反笑「是啊！也好巧妳也是被我父王列入三名妾室裡的其中一位呢！」

看著敏兒微笑還掛在嘴上，但是表情卻僵住不動，她深吸一口氣「倪楚心！這玩笑不好笑！」

我雙手交叉胸前，冷笑道「聖旨都已經頒布下去了，妳覺得我跟妳開這個玩笑幹嘛！」

本來聰慧如敏兒的她，此時竟也露出慌亂的神情「這不行啊！也…也不可以啊！我爹要是知道會把我跟妳都剝皮的啦！」

「誰知道這劇本誰寫的！怎麼就變成這樣！」我輕嘆口氣「妳反應也太激動了！」

「怎麼可能不激動！」敏兒的聲音突然高了八度，她瞪了我一眼「再怎麼說我也是冥府唯一的公主！居然成為別人的妾室！而且我的夫君還是個女人！這什麼天大笑話！」

「欸！妳這樣說很不厚道喔！」我火氣突然湧上來「當初要不是妳拘錯了魂，何來今日這些鳥破事！我這個才是天大的笑話吧！」

敏兒張口欲要反駁，卻也知道這是事實，所有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所以後來索性轉移話題「聖旨真的都已經頒布了？」

「千真萬確，我跟妳既然在這個時代，就只能聽命行事！」我說到這裡之後，幽幽看了敏兒一眼「而且我雖然是為了救妳性命才跟妳同床共枕三天，但到底還是失身了，我也得為這個負責吧？」

敏兒頓時想起這三天的事情，忍不住紅了臉，卻也不敢看我的視線，弱弱地說「妳哪壺不開提哪壺！」

「人生就那麼短暫，暫時我們也都回不去冥界，那為何不順其自然？」我輕嘆「現在戲也只能繼續演下去了。」

「唉…沒想到我這麼隨便就嫁出去了！」敏兒皺著眉碎念。

我無奈一笑「一日為妻，終身為妻，我也不會虧待妳，以後多多指教了。」

敏兒只是搖了搖頭，左手支著下巴，有手不斷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