７－３　方懷令

到了學校後，祇嵐沒打算下車，所以只有孟穎、歛和我三個人進去學校，因為來的很匆忙，導致剛剛開會所穿的西裝來不及更換，和歛兩個人在眾目睽睽下突兀的走進教官室。

歛手中有一份邵星久交給她的牛皮公文袋，裡面不知道放了甚麼文件，說是要交給總教官，而總教官看了之後臉色非常凝重。

我雖然很好奇，但是卻沒有問出口，只是靜靜地看著總教官。

良久後，教官才認真的端詳我，淡淡地道「看來妳跟孟穎同學兩人都隱藏的相當好，連我都看不出來。」

我不解的看向歛，想不到歛只對我聳聳肩，用眼神暗示我別說話。

「既然如此，就只能將資料還給妳們了，反正打從開始資料內容就全是捏造的。」教官站起身去尋找班級資料夾

我趁著教官去尋找資料夾的同時低聲向歛詢問「怎麼回事？」

歛嘿嘿偷笑「我們故意將妳們的身份變成國家的祕密警員，受國家高層的命令潛入校園逮抓犯罪的學生，現在時間已經到了，必須得回收全部的資料以方便銷毀。」

「可是這很可疑，教官怎麼會信？」我皺著眉

「可別小看我們組織偽造文書的能力。」歛哼然

我淡漠點頭，黯凰如果沒有能力跟實力，就不會從宋朝一直延續到現代。

很快的就拿回屬於我跟孟穎在校三年的所有資料，過程花費不到半小時，意外中的快速。

※※

又一夜，喝得爛醉。

我艱困的睜開眼，發覺孟穎已經離開，獨剩我一個人躺在沙發上，身上披了條毯子，而桌子上零零散散的堆積了三、四個酒瓶，但是只有一個瓶子是空的。

我手摸著快爆開的太陽穴，低聲喃喃「原來，我喝了這麼多酒，怪不得頭會這麼痛。」

（註：懷令酒量差又愛喝，作者也無言。）

穿戴好了衣服，就開始收拾起昨天的酒瓶。

外面的天氣似乎很好，讓我興起想去外面走走的念頭，我走出孟穎的家，才發現她並不是騎機車出去，而是開車，那台她買來擺好看的法拉利紅色跑車。

機車上的鑰匙孔裡插著鑰匙，於是我坐上她的機車準備發動，拿起她的安全帽戴上沒有怨言，因為那頂安全帽雖然是愚蠢的哆啦Ａ夢，但到最後，也不曉得孟穎還有沒有機會用到。

因為我們的社區是位在半山腰，所以到市區有段距離，就在我準備彎下山時，赫然發現聖玲一個人紅著眼眶，無助地站在路邊。

「妳怎麼在這？」我騎到她身邊對她說

聖玲似乎被我的驀然出現嚇了一跳，卻故作鎮定地對我說「對不起，我以為妳是孟穎。」

「妳來找孟穎？」我看著她難過的面容，不知怎麼的，心裡好像也被她的悲傷思緒牽動著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見見她。」聖玲低下頭，眼淚終於奪眶而出「怎麼辦？我真的好想見到她。」

「眼淚擦掉！」我從車廂裡拿出另外一頂安全帽給她「走！我們去找她。」

我到底是怎麼了？

為什麼我看到她的眼淚，心裡不斷湧現一種令人受不了的感覺，酸澀。

※※

我騎著車，前往黑山幫的總部，昨天聽孟穎說會來。

黑山幫的守門人一見到哆啦Ａ夢的安全帽，偷偷將手摸向藏手槍的地方，警戒著問「是誰？」

我將安全帽的前簷拉開，那人一看是我，立刻投以微笑說「原來是小姐們的救命恩人，請進請進！」他將電動鐵鋁門打開，好方便我們騎進去

「懷令…孟穎怎麼會在這裡？」聖玲看到門口的黑西裝平頭混混，有些被嚇到。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逕自將車停放在門口。左邊已經有一台紅色亮眼的法拉利跑車，孟穎果然在裡面。

「這裡感覺很恐怖，妳確定孟穎在裡面嗎？」聖玲怯懦地問，因為已經越來越多身穿黑西裝面色兇狠的人出現在我們身邊

「恩。」我簡短的給了她答覆，看著身邊黑西裝的人分成兩邊站好，從前面走來的正是黑山幫首領葉戮鷹。

「歡迎蒞臨寒舍！」葉戮鷹的態度非常恭敬，我們為了救他的三個女兒不惜賣命甚至被逐出黯凰，他為此深感愧疚，結果我們還遭受烙刑，他更是對我們感到抱歉，直說他這輩子欠最多的就是我跟孟穎，還說我們可以到他這裡，一輩子吃穿玩樂全部由他負責。

「我來找孟穎，她在吧？」我淡淡地說，不太喜歡過大的排場

葉戮鷹微微一笑「小女可玫正纏著她玩呢！」

我感覺到身後的聖玲顫抖了一下，彷彿早就知道誰是可玫，我看了看聖玲，她此時神色很不安，臉很蒼白。

「謝謝告之，那我過去找她們。」

「她們在後花園，我請管家帶妳們過去吧！」葉戮鷹淡笑

我點了點頭，一位頭髮灰白的高貴老太太出現在我們身前，滿臉的微笑，散發出一股很強烈的親和力「請跟我來！」

「我…我還是回去好了。」聖玲反常的對我說，搖了搖我的手「回去好不好？」

我皺了皺眉，或許今天是最後一次見到孟穎，她就要動手術了，如果聖玲想見，卻沒有見到，那麼，我不希望她抱憾。

「都來了，見一面也好。」我看著她，續說「再過幾天我們就要轉學到國外，妳要見我們會很困難。」

對她說謊了，但也是非不得已的謊，畢竟黯凰的事情，不能向外人透露。

聖玲低下頭，臉色很不好看「妳們要轉學到國外？為什麼是一起轉？」

「我們的親人有認識，是多年的朋友，他們的決定，我跟孟穎只能接受。」我將眼光避開聖玲，我不擅長說謊，尤其是在這麼聰明的人面前說謊。

「到了！小姐她們在那裡。」管家朝我們笑笑，便退到一旁去了「如果有任何需要在跟我說。」

我沒在理會管家，直接走向孟穎，她一直在猛騷可玫的腰，根本沒發現我和聖玲來了，看來玩的很認真。

「哈哈哈哈～唉唷！不要再用我了啦！」可玫不斷閃躲著孟穎的攻勢，沒有節制的後退，就是直接撞上我的胸膛。

孟穎終於看到我們了，原本笑的很開心的臉，瞬間僵硬，語氣很差的說「羅聖玲來幹嘛？妳幹嘛帶她來？」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孟穎「要帶誰來是我的自由！妳最好放尊重點。」

「算了！不要理她們，我們去房間玩點刺激的吧！」孟穎笑嘻嘻地拉著可玫，立刻朝屋子裡走去，頭也不回。可玫擔心的回頭看了我跟聖玲一眼，無奈地被孟穎拉著走。

「為什麼…她可以這麼冷絕？」聖玲忍不住摀住臉，蹲在地上哭的好傷心

我從來都沒有遇過女人哭，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甚至，她讓我慌了。

看著孟穎剛離開的地方，不知所措，看來孟穎的選擇，是決定傷害聖玲。

「走吧！」我輕輕地扶起地上的聖玲「我帶妳回家。」

※※

黃昏，夕陽已經準備下山，我照著聖玲說的路線，送她到了家門口，她是如此的疲倦，一種傷心力竭的倦怠。

「謝謝妳。」聖玲對我露出一個言不由衷的笑，從口袋掏出鑰匙正要轉門

「妳…好好休息吧！晚安。」我忍不住脫口而出，一句我不可能會說出口的關心

「晚安。」聖玲沒察覺，開了門後對我說「妳騎車回去要小心。」

我不想讓孟穎去傷害聖玲，為什麼要讓聖玲去傷去痛？她憑甚麼？

我在心裡燃起憤怒，卻也被自己的憤怒喚回了理智。

那我呢？

我憑甚麼？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