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1-21 15:15:01Katle and Joe
史寇達:卡拉揚與我
本文摘譯自Genuin公司於2003年發行的《史寇達75歲生日專輯》所附的小冊子中的史寇達自述文章。該文又是節錄自2003年的一次訪談,負責訪問的是Holger Busse和 Alfredo Lasheras Hakob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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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寇達:卡拉揚與我
卡拉揚初抵維也納時年紀還輕,帶來一股絕然不同的指揮風格,令大眾著迷不已。他遠比福特萬格勒更為冷靜(composed/注重組構)。不過,卻有席捲聽眾一路相隨的能力,尤有甚者的是,他那些全面迷倒聽眾的指揮動作(晚年變得收斂),以及掌控樂團深入到每一個細微末節的驚人能力。在排演時,他能夠讓聲音盡情發揮(pull out all the stops / 拔掉所有的音栓;全力以赴),而獲致我所謂特殊的卡拉揚之聲——完全不同於福特萬格勒之聲。
自然,他和福特萬格勒兩人是競爭對手。當時他們就是所謂「勢不兩立的」偉大指揮家。幾年後發生一場非常大的爭執:卡拉揚指揮《馬太受難曲》之後,不容許福特萬格勒使用同一個合唱團指揮《受難曲》。我深感惋惜。那時我正好是合唱團的一員。我認同福特萬格勒有絕對生氣的理由。之後,福特萬格勒辭去了音樂之友協會的所有職務。然後加入另一個協會,指揮了雋永難忘的《馬太受難曲》。不過這些都是過眼煙雲了。
我記得最清楚的是卡拉揚最早的音樂會演出。有三首高水準演出的曲子:海頓最後一首D大調交響曲,光彩奪目,指揮的精準近乎瘋狂;然後也許是理查史特勞斯的《唐璜》;最後確定是布拉姆斯的第一號交響曲。
與他合作演出真是難得的重大盛事。如我先前所說的,和福特萬格勒合作時只需在音樂會前一個半小時的排演,就萬事OK。至於和卡拉揚合作,則需要一整個星期的樂團排演和音樂會前的一次鋼琴排演,這時我要把作品充分準備好。記得那時是排演法蘭克(Casar Franck)的《交響變奏曲》——正確來說該稱為《變奏交響曲》。他說:「不對、不對,必須用完全不一樣的彈法⋯⋯」然後他唱給我聽,再彈給我聽——要完全照他的方式。這一切令我迷惑震懾。雖然我已經從艾德溫費雪那裡學會把鋼琴彈得十分出色了,他還是給我上了一個星期的鋼琴課。
那時,我比生涯後期更努力去配合大師,因為我的確對他的詮釋方式深感興趣。那真的具有交響效果——尤其要感謝他教的訣竅,這一點我願傳授給所有懷有抱負的年輕鋼琴家: 即便和最大規模的交響樂團合作演出,一個很弱的記號應該要彈得柔弱,也要能夠彈得柔弱!如果樂團演奏得夠輕柔,鋼琴的琴音便會脫穎而出。我們鋼琴家和小提琴家常常抱著錯誤的觀念:跟著大樂團、在大音樂廳演出,我們必須奏出較大的音量,於是就算在標明柔弱的樂段照樣提高音量。
他在這件作品上足足折騰了我一週之久;但我得承認,結果是一場精彩出色的音樂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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