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了，你終於開口跟我說分手。

　　 「下個月我會搬去她那裡。」你低著頭。你竟連抬頭望我的勇氣也沒有，我猜你應該還記得上個星期你曾跟我說過的話。

　　 「結婚後，不如我們生三個孩子吧。」那時的你一臉期待，連一向不相信婚姻的我也被你感動了。
　　 「哼！我才不會幫你生孩子，你還是“過主”吧。」我暗自竊喜，女人真的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嗯…我們先生兩個男孩，然後再生一個女孩，那以後小妹妹就有兩個哥哥保護，不怕被人欺負了。」你握著我的手，陶醉在自己編織的婚姻夢裡。
　　 那天，我真的有一股衝動想馬上跟你註冊結婚。而此刻，我是真的後悔當天沒有把衝動變成行動。

　　 晚上，我獨自灌了一瓶酒，獨自流著淚，然後獨自在你的房裡睡著了。我流著眼淚的同時，你在她的房間。你們應該很開心吧。一個人的痛苦總比三個人痛苦好，而且她愛你愛得那麼深，我又可以拿什麼跟她比呢？七年的感情也不過如此，她後來介入的卻如此的深得你心。我是該放手的，這段時間你應該覺得很辛苦吧。這樣子兩頭走，還要做抉擇，今天該來我這裡還是去她那裡？你一定很難受的。

　　 於是最後你選擇了犧牲我。
　　 「妳是個成熟的女人了。」你說。而成熟的意思，代表著可以首先被犧牲的意思。
　　 我是明白的。
　　 我怎麼可能不明白呢？
　　 你既要在兩個女人之間作出抉擇，你竟然還要考慮。
　　 你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第一位置過，我怎麼會不明白呢？

　　 「對妳好，是因為我內疚……」你說。
　　 「她一直吵著要我搬過去跟她一起住……」你說。
　　 「我們在一起住，並不代表著我們以後還是會在一起……」你說。
　　 「分手吧……」你說。
　　 「對不起……」你說。

　　 「為什麼你非得犧牲我不可？」我問。
　　 「真的沒有轉彎的機會嗎？」我問。
　　 「我們可以不分手嗎？」我問。

　　 最後你走了。

　　 最後你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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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於　24.05.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