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一半的菸還放在外套口袋裡，軟軟賤賤萎靡著存在。從曼谷往阿姆斯特丹的班機上，盡是曬的發亮與看起來吸毒過量的老外。黃皮膚的並不多，難得幾個旅行團的遊客，很安分的睡著了。

將近18個小時的飛行，加上前後中間候機轉機所花費的時間，為了這6054哩的移動就這樣消失了一天。這樣長時間、長距離的移動，不太能改變的就是屈身在不怎麼能挪動的空間裡，身不由己的接受著一頓接一頓被安排的食物，還有無法挑選的電影。而讓自己昏睡，就好像成為了唯一可行的抵抗。

我似乎曾經跟你們聊過我的旅行態度，反正年代也已久遠，多不可考證了。這個年底與年初，因為不同目的的移動，密集且頻繁的被安排。當然，其中大多是近程與短時數的的飛行。


在即將1小時40分鐘後降落的此時，我回想起過去17小時的苦難委屈，隱約中我能體會自己開始不習慣與不適應這樣巨大的移動，是年紀嗎？還是心境？還是生活的變化與個性的沉澱？

當歲月在上萬英呎的高空中遊走，即使只是一天，城市與城市的意義，轉換間似乎只存在數位相機的記憶卡，與少量被紀錄下來的文字。想要努力遺忘或刻意保留的，只剩下不同時空與心情的切割，至於分離之前和之後又是怎樣，那好像就並非具有值得紀念的價值了。


我知道，你們也知道，我一向是不擅長寫遊記的，那種巨細靡遺的把陌生景象點滴保存下來，不是我會，也不懂得這麼做。與其說告訴你早上到了哪裡，晚上吃了什麼，反倒是行程中某一剎那帶給我的驚喜來得讓我印象深刻。


靠窗的旅客拉開了窗戶，原來現在已經是白天了。手錶的指針依舊照著台北的步調在運作著，這時候的台北也是白天。看著窗外，怎麼大多的飛行都脫離不了飛機翅膀附近的座位安排。記得以前剛買相機的時候，還有那個不常飛行的年代裡，出國的記憶都從飛行前中後的窗外開始。時至今日，我仍然能夠體會當時的心情，畢竟，我們依舊是習慣於靠近地面的景色。從空中俯瞰大地與三萬英呎雲層之上的清澈美麗，如今也還是少見和動人的。只是，我不再會去紀錄下些什麼來，因為每次打開檔案，還是沒有辦法去分別這到底是在哪一次的飛行中，又飛向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