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塵軒

2012-09-01 11:35:41玉塵

【青女劍】第三十六回 to 第四十回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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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皇上賜婚

黃昏時候，徐離海獨自佇立在汴京城門外，秋風冷冷吹過，將他的衣角飄颺起來。他向前走了幾步，歎吁幾聲，心想，『此次西夏征戰，居然必須悔玉兒和阿寒的婚事。皇上下旨要玉兒十日之內嫁到夏國，玉兒知道後定會悲憤不已。唉！該如何是好？』

當徐離海回到府中，徐離夫人急忙問道，『老爺，適才宮裡的周公公來過，命咱們備齊嫁女之大禮。究竟發生何事？難道皇上賜婚，要玉兒出嫁？嫁給何人？』

徐離海嘆道，『沒錯。皇上收到夏國和議書後，立即賜婚，要玉兒嫁給李布德，平息宋夏戰爭。』

徐離夫人驚道，『唉！我可憐的玉兒，怎會捲入宋夏戰爭？她和阿寒今生是有緣無份啊！』

徐離海對著徐離夫人的隨身婢女春蘭說道，『春蘭，妳去叫小姐來大廳，說老爺有事要告訴她。』

春蘭應聲道，『是，老爺。』

這時門外忽然有人道，『不用了，春蘭。我已經來了。』

徐離夫人站起來，走近她的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悽然道，『玉兒‧‧‧』

玉兒微微一笑，神色安然，向徐離夫婦輕聲道，『爹、娘，你們所談之事，我已經聽見了。皇上既然賜婚，女兒就該奉旨遠嫁到夏國。阿寒和我的婚事，只好等來生了。』

徐離夫人難過地抱著玉兒道，『娘知道，妳和阿寒情投意合。但為了大宋，竟然要犧牲妳的幸福。』

玉兒輕輕撫著徐離夫人的頭髮，柔聲道，『娘，您又多了幾根素髮。女兒不孝，常讓爹娘擔憂。但若能消弭外患，犧牲女兒的幸福又何妨？』

徐離海仰頭呵呵大笑，然後長歎一聲道，『不虧是我徐離海的女兒，明白斷送自己幸福事小。嫁到夏國，算是報國盡忠！』

玉兒低聲道，『爹、娘，咱們趕緊備好嫁服及花轎。』

徐離海點頭道，『是啊！十日之內必須備好嫁服及花轎！朱管家，你趕快到城裡的黃師傅，吩咐他無論如何，都要在三日之內，做好嫁服。』

朱管家道，『是，老爺，小的這就去。』

玉兒跪地道，『爹、娘，女兒回房去了。』

待玉兒離去，徐離夫人含著淚水道，『老爺，真的苦了玉兒這孩子。』

徐離海拍著徐離夫人的右肩，勸慰道，『夫人，玉兒是個聰明的孩子。她會深明大義，甘心嫁到夏國，開始為人婦、為人母的生活。』

徐離夫人這才拭乾淚水，垂頭不語。

第三十七回與君訣別

三日後，李寒與金兒奉天子之命撤兵回京，並收到玉兒將遠嫁夏國的消息。兩人心情沉重，一路上話不多。金兒見他神色黯然，想勸慰他幾句，卻說不出口，只好暗自憤恨李步德的薄情無義。

當晚金兒等人皆在徐離府的大廳談論戰情，無不懊惱數次出師不利。而徐離夫婦則一面歡喜著金兒和李寒的歸來，一面傷心著玉兒的離去。

眾人談了一會，徐離海道，『夜已晚，你們都回去歇息。』

金兒扶著身懷六甲的妻子方蓉走出大廳，李寒看了玉兒一眼，和李路離開大廳。塔娜見玉兒心神恍惚不定，便拉著她走。

不久之後，夜已過三更，浩月當空，雲淡風冷，草木蕭疏，已近中秋。李寒獨自一人佇立在後院亭臺上，痴痴地望著月色。

忽聽見細碎的腳步聲，在他背後柔聲問道，『寒哥哥，天漸冷了，為何不多添些衣服？當心受了風寒。』

李寒霍地回身，將玉兒緊緊摟抱。玉軟香溫，輕盈嬌弱，李寒心中希望這一刻能夠永久停住。

兩人摟抱半晌，李寒才道，『玉兒，為何妳這麼狠心？我在沙場上時時刻刻想妳，恨不得早日班師回朝。我一直信守咱們的婚約，但為何妳要答應嫁給我大哥？難道妳捨得我夢斷魂消，從此怫鬱至死？』

玉兒聽他責怪自己狠心，淚水立即奪眶而出，幽幽地道，『我若不嫁給你大哥，大宋百姓將處於悽苦之中。我若不嫁給你大哥，大宋王朝將滅亡。我也想與你抱子弄孫，白頭偕老。但我若自私，將成千古罪人。』

李寒開始淚珠盈眶，雙手微顫。

玉兒又接著道，『今日見你平安歸來，已無所求。只盼你儘早忘了我，另娶別家姑娘。』說到這裡，聲音有些哽咽。

李寒心中一懍，不住搖頭，悲傷道，『妳與我自小一塊長大，我的脾性，妳難道不知嗎？一旦認定，永不更改。妳要我另娶別家姑娘，只怕終究會辜負了她。』

玉兒含淚道，『寒哥哥，天底下才貌雙全的女子比肩皆是，總有人會被你認定為妻。』

李寒握住她的手，凝視著她道，『此人我已尋到了，就是妳。就算天底下有比妳更貌美，更有才華的女子，也非我所深愛的徐離玉兒。』

玉兒輕聲嘆口氣，搖頭道，『你這般癡情眷戀，教我如何安心嫁到夏國？寒哥哥，難道你忍心見我終日神魂撩亂，茫然若失？』

李寒又緊緊抱住玉兒，低聲道，『玉兒，妳這般委曲求全，教我如何安心另娶別家姑娘？』

玉兒聽後，心中悵惘極了，用力推開李寒，然後道，『夜已深，望君珍重。』說完便奔回閨房，留下李寒滿面悲愁。

第三十八回青女出塞

出嫁之日已逼近，李寒和金兒急切籌議如何打退夏兵，希望能改變皇上的御旨。但玉兒對李寒道，『莫再為此費思量，遠嫁夏國之事絕不更改。』李寒聽後，心如刀絞，魂似迷失。

一日夜晚，方蓉見西廂紗窗微亮，知道玉兒尚未就枕，於是緩步走進玉兒的閨房。玉兒聽見有人推門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低聲道，『蓉嫂子，妳有身孕，應該早些睡。』

方蓉凝視玉兒，怔住半晌，然後才嘆道，『妳這樣每夜偷偷以淚洗面，心傷腸斷，阿寒知否？』

玉兒搖頭道，『他知道我每夜以淚洗面，又能如何？我若不嫁到夏國，李布德是不會輕易撤兵。邊庭兵戈擾攘，大宋子民只能任人宰割。』

方蓉悄然流下淚珠，黯然道，『玉妹妹，姐姐我好不容易嫁來徐離家，與妳成為姑嫂。原本以為妳會嫁給阿寒，從此過著神仙眷屬般的生活。誰能料到‧‧‧夏人鷹視狼顧，履犯邊境，把妳的終身大事給耽誤，而皇上更要妳學昭君和番。玉妹妹，妳這犧牲可大了。做嫂子的我，真替妳難過呀！』

玉兒轉身背對方蓉，輕撫桌上的琴弦，低聲吟道，『漢宮妃子嫁胡兒，邦域平寧六十禧。今日玉人出塞外，泰辰幾載有誰知？』

方蓉走近玉兒，將頭靠在她的肩上，激動哭道，『玉兒妹妹！』

玉兒輕輕扶起方蓉的臉，用絲絹拭去她的眼淚，笑道，『蓉嫂子，別哭了，請妳顧惜身子及肚子裡的孩子。我這一去，不知何年再相逢。妳我應該珍惜剩有的日子，休再為我難過。』

方蓉含著淚水，微微點頭。之後兩人一夜無語，但心中知道，彼此多年情誼永遠不會變。

這日清晨，已是出嫁的日子，花轎及百輛馬車正在徐離府門外等候。仁宗封玉兒為和西公主，並命幾名武功極好的侍衛護送玉兒出塞，李步德也派了十位彪將來保護新娘。

玉兒身穿大紅錦袍，淡抹胭脂，妝樣美麗極了。她很平靜的走出徐離府大門，在花轎前止步，跪拜徐離夫婦。徐離海低著頭暗自傷心，徐離夫人則開始流淚，舉起手遮面，卻沾溼了衣袖。

本想跟隨主子到夏國的青梅，也哭紅了眼睛。她對著玉兒輕聲喊道，『小姐‧‧‧』

玉兒微笑，低聲道，『青梅，妳要盡力照顧老爺夫人及那未出世的小少爺。』

青梅點頭，但心中不明白，為何小姐不讓自己跟隨。自小侍奉小姐，已經習慣有小姐的生活。如今小姐離開，自然感到傷心，因為有千萬個捨不得。

玉兒在前些日子，曾勸塔娜回蒙古與家人團聚，但塔娜堅持要隨玉兒嫁到夏國。玉兒心想，塔娜武功不凡，應該懂得如何自保。因此玉兒此次出嫁，只讓塔娜隨行。

塔娜手中拿著青女劍，騎上馬，跟在花轎右側。玉兒凝望著徐離府一會，才轉身走向花轎。就在此時，與李寒四目相覷，悽怨忽地佔滿心中。玉兒悄悄咬牙，徑自走進花轎，所有車隊人馬便同時起行。

等車馬走遠後，站在金兒身旁的方蓉緩緩吟道，『漢宮妃子嫁胡兒，邦域平寧六十禧。今日玉人出塞外，泰辰幾載有誰知？』

第三十九回蓬瀛故人

玉兒辭別了雙親後，黯然無色的坐在轎子裡，默不作聲。為了兩國和諧，一行送親馬車不停趕路。玉兒輕輕拉開繡簾，見兩旁樹葉已變黃，淚珠不禁悄悄流下。

一路上，塔娜盡力騎近轎子旁，有時進入轎子陪玉兒說話。玉兒雖憂傷，臉上卻不顯現出來。但塔娜知道玉兒不想讓大家擔憂，只有暗地裡傷心。如此捨棄私心，遠嫁給不愛之人，塔娜心中更加敬佩玉兒的委曲成全。如果換做是自己，可能無法接受這般淒慘的命運。

這一日，車隊匆忙向西而行，經過綿亙山野。忽地陣陣疾風吹來，驚動了拉車馬匹，開始不住嘶鳴。送親大使急忙命令侍衛，安撫所有恐懼忙亂的馬。

這時一名身穿白衣女子，含笑緩緩走來轎子前。塔娜下馬問道，『請問姑娘有何見教？』

那女子笑道，『想見見轎子裡的故人。』

塔娜疑道，『請問姑娘尊姓大名？何方人士？姑娘當真認識坐在轎子裡的人？』

那女子道，『奴家姓封，與故人結識千年。自從蓬瀛一別，姐妹日夜甚念。』

塔娜不明白她所說的話，正想問清楚，玉兒已經下了轎。塔娜踏上一步道，『青女，妳是否識得這位封姑娘？』

玉兒一見到這名女子，心中暗驚，『此人似曾相識，但為何記不得是何時何處見過。她說蓬瀛一別？莫非這位姑娘是‧‧‧』

封姑娘雙手作揖道，『青女，塵緣將盡，速速歸位。莫再留戀人間，蓬瀛山頂再聚。』

玉兒一征，問道，『封姑娘，為何妳也稱呼我青女？蓬瀛在何處？』

封姑娘笑道，『塵緣盡時，青女自然明白。』

她話一說完，立即轉身離去。在她背後，忽然吹來陣陣清風，地上沙塵微微揚起。玉兒凝視她的背影，沉思許久。

塔娜見玉兒神情有異，問道，『青女，那位封姑娘是誰呀？她怎會知道妳就是青女？』

玉兒被她這麼一問，打斷了思緒，沉吟半晌，然後道，『之前從未見過封姑娘，但覺得她是位久未見面的故人，只是不記得在何處認識。』

塔娜點頭道，『她看起來不像是個壞人。』

玉兒笑道，『呵，她當然不是壞人。塔娜，快叫送親大使起行了，咱們別延遲拜堂之日。』

塔娜向前方大聲叫道，『起程了！』

接著，百輛車馬緩緩向前駛。塔娜上了馬，又挨近轎子，不時四處張望。玉兒坐在轎子裡，一直反覆思索封姑娘所說的話，似乎已記起蓬瀛故人，但還是模糊不清。於是輕聲嘆道，『罷了！塵緣盡時，自然明白。』

第四十回無盡緣起

數日後，送親車隊到達夏國興慶府。幾十位夏國朝中大臣遠遠在王爺府外迎接，李布德則身穿大紅錦袍佇立其後。送親大使向李布德恭敬道，『布德王爺，花轎已到，請牽住紅綢，與新娘子入堂拜天地。』

李布德笑容滿面的拉開繡簾，將紅綢另一端交給玉兒。玉兒頭上覆蓋著紅巾，嫻雅的下轎，和李布德共牽紅綢，走進王爺府。塔娜手中拿著青女劍，靜靜跟隨在玉兒的左側。

到了廳堂，只見夏王李元昊安穩地坐在堂上，十分得意的樣子。玉兒悄悄對塔娜道，『拜完堂之後，請妳挨近我三步之內。』塔娜輕輕點頭。

這時送親大使喊道，『一拜天地！』

一對新人面對廳外，深深一拜。

送親大使喊道，『二拜高堂！』

拜完天地，一對新人慢慢轉身，向夏王李元昊深深一拜。李元昊呵呵大笑，道，『好！好！好一對新人！』

送親大使最後喊道，『夫妻交拜！』

李布德和玉兒交拜後，塔娜悄然走近玉兒。這時玉兒迅速拉下頭上紅巾，拔出塔娜手上的青女劍，一轉身，刺向李元昊。李元昊一慌，從椅子上跳開。玉兒往上一揮，將李元昊的鼻子削平。

李元昊摀住鼻子，大聲一喊，廳外的侍衛全跑進來。李元昊大聲道，『快！快將這婆子殺了！』

所有侍衛圍向玉兒，接著開始打鬥。李布德站在一旁，心焦如焚，生怕侍衛傷了玉兒。

塔娜手中無劍，但還有劍鞘可以當作武器，於是和玉兒一同抵擋李元昊的侍衛。可是李元昊的侍衛大多是武功極好之人，玉兒和塔娜快要無力抵禦。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忽然其中一名侍衛劃破玉兒的衣袖。玉兒呼叫一聲，那名侍衛接著想要狠狠往玉兒身上砍去。

李步德見玉兒正處在危急之中，又不敢和侍衛交戰，只好擋在玉兒面前，胸膛挨了一劍。血緩緩流出來，他一呻吟，便倒在地上。玉兒非常驚愕，連忙跪在他身邊。李元昊一氣，大聲道，『將他們全都殺了！』說完後，帶著幾名侍衛退出大廳。

接著所有侍衛持刀劍，正想殺玉兒他們。這時廳外有數百名大漢，衝進王爺府中，和侍衛打了起來。塔娜見到李寒率領這數百名大漢，知道李寒無法忘記玉兒，高興喊道，『青女，是李恩人來救妳了！』

玉兒立即看了李寒一眼，然後低頭不語。

不久，李寒和數百名大漢打退了李元昊的侍衛。塔娜喊道，『恩人又救了咱們！』

李寒見玉兒臉色蒼白，悽然跪在李布德身邊，立即走向他們，也跪在一旁，低聲道，『這次多虧白於山寨的弟兄，還有周威的鼎力相助，方能擊退李元昊的狗賊。』

玉兒對著周威輕聲道，『多謝周大哥相助。』

周威搔頭道，『呵，姑娘甭客氣！李公子對白於山寨有不殺之恩，咱們只不過盡了綿力。咦，姑娘和徐離公子長得極像，是不是他的什麼人？』

玉兒道，『周大哥，我就是徐離玉兒。此處危險，還望周大哥助他們安然離開夏國。』

周威拍拍胸脯，笑道，『原來妳就是徐離公子！姑娘甭擔心，我當然會助他們離開夏國。』

李寒低頭看著李步德，見他氣息奄奄，心中開始難過，早已不怪他強娶玉兒的事。

李步德微微睜開眼睛，看到李寒，輕聲問道，『寒弟，你恨我嗎？』

李寒道，『你我是親兄弟，我不恨你。』

李步德微微一笑，道，『你果真是個頂天立地的好漢子，玉兒沒愛錯人。』

接著他凝視著玉兒道，『玉兒，咱們已拜了堂，妳是我的妻子了。我早應該預料到，妳一定很不甘心嫁給我。所以，妳才會行刺父王。』

玉兒含著淚，低聲問道，『知道我不會甘心嫁給你，你又何苦為了我而喪命？』

李步德嘆道，『江山可以棄，美人卻難忘懷。至少，妳已經是我的妻子，我志足意滿了。』說完後，便雙眼一閉。

李寒悽厲地大聲哭喊道，『大哥！』

玉兒緩緩站了起來，這時突然有聲音在空中道，『青女，速速歸位吧！』

塔娜驚道，『是封姑娘的聲音！』

玉兒對著李寒他們道，『我該走了，你們多珍重。』

李寒一征，問道，『該走了？妳要去那兒？回徐離府？』

玉兒幽幽道，『我是青女，該到蓬萊瀛州，與姐妹重聚。』

塔娜這時恍然大悟，大聲道，『妳果然是青女！族中長老說的故事是真的。』

李寒對著塔娜問道，『什麼青女？』

塔娜道，『恩人，青女就是掌管人間四季之霜的仙女，住在渤海蓬萊島上。長老說，百年前，她偷偷到人間遨遊，遇見了鑄劍師，兩人一見鍾情，青女便留在人間，不回蓬萊。王母娘娘知道後，很生氣，將青女謫為凡人。青女換了凡軀，並不後悔，與鑄劍師過著平靜幸福的生活。但鑄劍師的師兄也愛上青女，想從中奪走青女。有一日，他邀鑄劍師廝鬥，他的武功高強，就這樣殺了鑄劍師。青女知道鑄劍師已死，便用鑄劍師送給她的劍自刎。她的血滴落在劍鞘上，竟然化成白石英。我猜想，青女雖謫為凡人，還是有仙子之氣。青女死前曾說，唯有自己或是有緣之人，才能使這把劍。長老說，青女會再轉世，解開當年所結下的塵緣。恩人，你的前世是那位鑄劍師，而李布德就是你的師兄。當年他殺了你，害得青女自刎。現在他替青女挨了劍，算是償還前世的債了。』

李寒不信，大聲說道，『妳胡說！玉兒不是什麼青女！她不會回什麼蓬萊島！』

塔娜望著玉兒道，『青女，快告訴恩人，我方才所說的話，是真或是假。』

玉兒看了李寒一眼，低聲道，『塔娜方才所言，半句不差。那位封姑娘，是瀛洲島風神，與我是多年好友。當日出現，只是為了提醒我，早日回蓬瀛。當李布德挨劍的那一刻，我已經記起所有的事。不過有一事想問塔娜，妳是否因為想確定我是不是青女，故而隨我到任何地方？』

塔娜搖頭道，『不是的，我早就確定妳是青女。長老說青女對咱們族人有恩，吩咐我們子孫如果碰見青女，要盡心盡力幫助她。』

玉兒笑道，『原來如此，多謝妳多次援救。我真該走了，請妳照顧李寒。』

李寒心中大慟，大聲叫道，『玉兒，妳當真可以斷了咱倆的情緣，無所眷戀的回蓬萊？』

玉兒微微一征，垂眉不語。忽地一陣疾風捲起，致使李寒他們睜不開眼睛。待疾風一去，玉兒已經不在了。

過了半晌，周威喊道，『咱們快離開此地！夏兵可能會圍攻王爺府。』

塔娜拉著失魂落魄的李寒，急忙離開王爺府。離開王爺府後，周威和白於山寨的弟兄，一直護送李寒和塔娜到延州。

到了延州，塔娜決定回蒙古，將青女的故事告訴族人，讓後代永遠記得她的事跡。李寒在絕望之下，再度加入大宋軍隊，與夏軍搏戰數百回，最後戰死沙場。大宋皇帝終於在慶曆七年，與夏國達成和議，封李元昊為夏國主，每年賜絹、銀、茶，若遇節日時再另行賞賜。宋夏兩國，也因此和平相處了數十載。

【後記】

百年後的一日，江南豔陽高照，南風薰人，百花怒放。一個年輕的蒙古小子，高大挺拔，劍眉星眼，豪邁的騎著俊馬，興沖沖的來到江南遊玩。突然看見一名惡漢，正在欺負街道上的乞丐。蒙古小子想向前制止，只聽得咻咻聲響，那惡漢手腳忽斷，接著咚一聲倒在地上，不住呻吟。

蒙古小子往後面一瞧，只見一個身穿白衣，容貌極美的姑娘，從遠處徐徐走來。街道上的路人，開始驚嘆白衣姑娘的美麗。

蒙古小子也覺得她是個美麗絕倫的姑娘，但無意中瞧見那姑娘手中握著一把長劍，不禁驚呼一聲，道，『青女劍！』

那白衣姑娘聽見他的喊叫，轉身看他一眼，然後又默然不語的繼續往前走。蒙古小子呆呆站了一會，接著悄悄跟隨在那白衣姑娘的背後。

這白衣姑娘究竟是誰？蒙古小子又是何人？讓你們去猜吧！也許是青女又偷偷來到人間，來找尋未了的情緣。或許白衣姑娘是有緣人，偶然得到青女劍，想在江湖中行俠仗義。究竟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們還是問青女去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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