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9-01 11:34:28玉塵
【青女劍】第三十一回 to 第三十五回
第三十一回 復國大業
李布德聽李寒喊他大哥，臉色柔和許多，微微一笑，說道，『寒弟，你總算認祖歸宗。今後就依我的話，留在此處助我完成復國大業。』
李寒登時驚道，『復國大業？大哥究竟想做甚麼？』
李路急忙道，『你們爹爹死前，曾囑咐我，要你們千萬不可有復國之念，否則惹來殺身之禍！』
李布德仰首道，『哼！唐室被滅一甲子，身為皇家子孫，今不復國，怎對得起歷代祖先？咱們兄弟兩連手，借用數十萬勇猛夏軍，定將宋國夷為平地。我登上皇位，你便稱王，寒弟意下如何？』
李寒並不即答，瞧了玉兒一眼，見她秀眉緊蹙，過了片刻才道，『大哥雄心勃勃，只怕弟弟的懦弱耽誤。今日知道自己身世，又認你這個哥哥，本應助你完成復國大業。但我已決定帶玉兒回汴京，從此不踏入夏國。』
塔娜站在一旁喊道，『恩人義氣干霄，絕不會為了復國而傷害無辜百姓，回汴京是對的！』
李布德呵呵笑道，『哈哈！蒙古姑娘倒是非常瞭解寒弟。若想回汴京，並不難，只要玉兒姑娘肯留下做我的妻子，你們隨時可回汴京。』
李寒大怒，『玉兒與我情投意合，豈能留下做大哥的妻子？大哥休強人所難！』
李布德不理會他，徑自轉身問玉兒，『妳當真不願留在此處，與我廝守一生？』
玉兒臉一沉，說道，『王爺錯愛，玉兒心領了。汴京是玉兒最思念之地，也是寒哥哥欲歸之處。』
話一說完，與李寒相視而笑。
李布德瞧著他們兩人眼裡互送情意，不由得醋意大作，但不能在玉兒面前展露出來，於是嘆道，『你們都走吧！我堂堂一個王爺，還怕娶不到王妃？』
李寒跪地道，『今日一別，大哥多珍重。夏王對大哥非常器重，將來地位更尊貴。復國與否，其實不緊要。百姓安康富裕，才是最終的旨意。』
接著與玉兒他們走出廟宇，玉兒離開前，欠身向李步德告別。李步德目光便一直停在玉兒身上，始終不說話。
過了良久，玉兒他們已走遠，李步德才開始咬牙切齒，恨道，『江山美人，我都要定了！』
第三十二回 攜手回京
李寒一行人離開寺廟後，便喬裝成夏國人民，添購馬匹，直奔汴京。沿途塔娜不住和玉兒說話，李寒有時悄悄牽玉兒的手，李路則觀望四周，怕李布德的追兵趕到。
李寒向李路低聲問道，『爹，猜想李布德的兵馬不會追來，咱們是否可以慢行？』
李路道，『阿寒少爺，此後別以父子相稱，老夫受不起。』
李寒正色道，『唐已滅多時，我本來就是個普通老百姓，不會有復國之念。何況養者為大，我豈能以王爺身份待您。』
李路笑道，『好好！你果真懂得做仁義之人！我沒白白調教你。但布德王爺為人狡黠，不能不防。』
李寒點頭道，『明白了，咱們不能掉以輕心。』
數日後，他們已經越過宋國邊境，接近延州。
李寒這時勒馬轉身問塔娜，『塔娜姑娘，咱們安然逃出險處，妳是否該回蒙古？』
塔娜微微一征，然後笑道，『是啊！我是該回蒙古去了。可是恩人的大恩未報，我怎敢回去見爹娘？』
李寒雙手一拱，笑道，『塔娜姑娘一路相助，救出玉兒。大恩早已報了，怎不敢回去見爹娘？塔娜姑娘難道不想家？』
李路下馬插口道，『塔娜姑娘於咱們有恩，算是互不相欠。但最近戰事連連，姑娘最好早點回蒙古，與家人團聚。』
塔娜舉手指向玉兒道，『恩人說得對極，可是我想和青女一道去汴京。』
李寒心中一凜，奇道，『塔娜姑娘，為何想和青女一道去汴京？』
塔娜笑道，『恩人別緊張，自從見了青女後，就已打消嫁給你的念頭。我只是被青女傳說迷惑住，有些事兒非弄清楚不可。』
接著她急忙下馬，走向玉兒，雙手拉玉兒衣袖，懇求道，『青女，我求妳讓我跟隨！』
玉兒望著塔娜，見她是個豪邁女子，容易親近，心想，『青女傳說，無憑無據，我也想知道究竟是真是假。』於是對李寒父子道，『李叔叔、寒哥哥，塔娜與我一見如故，經過此番患難，相信是天緣湊合。讓她和咱們一道回京，爹娘應該不會介意。』
李寒遲疑不決，問道，『老爺他們當真不會介意？』
玉兒開懷笑道，『寒哥哥，莫為此事擔憂，我相信他們不會介意。咱們快上路！』說罷，右手輕輕握塔娜的手，道，『上馬吧！塔娜！』
塔娜大喜，趕緊一躍跨上馬，跟隨在玉兒後面。李寒與李路，也陸續緊跟著她們。前面的路，寬廣平坦，似乎離汴京只有數里之遠。
第三十三回 一家團圓
數日晌午，玉兒他們已站在徐離府前。李寒輕輕敲門，不久青梅出來開門，見到玉兒，驚喜喊道，『小姐！妳總算平安回來，老爺和夫人非常擔心呢！』
玉兒笑道，『梅丫頭，我差點回不來。爹娘是否都安好？』
這時，金兒從屋內快步走出來，高興叫道，『妹妹、阿寒、李叔、還有塔娜姑娘，見到你們平安回來，實在是千歡萬喜啊！妹妹，快進來，爹娘十分想念妳。』
玉兒拉著李寒的手臂，向金兒道，『是，咱們趕快進去拜見爹娘。』
眾人一進徐離府，只見徐離夫婦並坐大廳內。
玉兒連忙跪下道，『爹、娘，玉兒回來了！』
徐離夫人一見到玉兒，心中歡喜極了，立即起身走向玉兒，伸手將她扶起，眼中含淚，激動道，『我的親親好女兒！娘想得妳好苦啊！妳這趟西行，是否沒事？來，讓娘看仔細。唉，妳瘦多了，一定吃了不少苦。』
玉兒雙眼微濕，笑道，『娘，玉兒沒事，已平安歸來。靈山太隱密，玉兒無法尋找。看娘身體健朗許多，想必靈藥已尋著。不過靈山在東方，娘怎說是西行？』
徐離海忽然厲聲道，『玉兒！到現在妳還想隱瞞父母？妳赴延州之事，金兒早已稟告。妳也太任性妄為，不怕爹娘替妳擔憂？』
玉兒惶然跪下，低聲道，『爹，女兒知錯，請爹娘原諒。』
李寒也跪在一旁，急道，『老爺，此事是我主謀，該由我來受罪。』
金兒也接著跪下，大聲道，『爹，孩兒未能管教妹妹，是孩兒的錯，望爹爹責罰。』
徐離夫人向徐離海道，『玉兒雖有錯，但一切都是為了救老爺。何況戰役雖敗，皇上欽賜徐離府忠義牌匾。老爺，孩子平安才是最重要。』
徐離海微微笑道，『夫人，我沒說要懲罰他們。只是想讓他們明白，咱們做父母的，也會擔憂。自此希望他們以實相告，休再蒙騙長輩。你們都起來吧！』
李寒一聽後，溫柔地扶玉兒起來，玉兒瞧他一眼，又向徐離海夫婦跪下道，『爹、娘，此番西行，多虧李寒相助。玉兒對他頗有好感，想與他‧‧‧』
徐離夫人笑道，『想與他如何？』
玉兒有些害羞，低下頭，輕聲道，『與他結為夫妻，請爹娘答應。』
徐離海呵呵大笑，撫著鬍子道，『好！爹娘答應這門親事。但韓賢姪該如何安排？』
玉兒蹙眉道，『爹，韓表哥才貌雙全，不難娶到好姑娘。玉兒一直當他是兄長，請爹成全。』
徐離海笑道，『夫人、李路，咱們要辦喜事了。就先辦金兒與方家的，然後再辦玉兒與阿寒的。』
徐離夫人和李路，互相點頭微笑。
金兒與李寒雙雙跪下，齊聲道，『謝謝爹爹！』
玉兒心中高興著，但忽然想起塔娜，於是指著塔娜，對徐離海道，『爹，她叫塔娜，是孩兒的救命恩人。孩兒想留她在府中幾天，請爹答應。』
徐離海點頭道，『好，塔娜姑娘，妳就留下來參加他們的婚禮。』
塔娜喜道，『多謝徐離伯父。』
接著對著金兒、玉兒和李寒道恭喜。
第三十四回 又起風波
隔日，徐離海親自到方家提親。方蓉雙親因知金兒曾為國抗敵，頗覺驕傲，欣然答允。徐離海便擇定六月十五為黃道吉日，方蓉雙親無異議。於是徐離府上上下下開始為金兒的婚事忙了起來，喜氣洋洋極了。
六月十五當日，雙方親友齊到徐離府，徐離山與徐離漠帶著妻兒也前來賀喜。玉兒見到大伯和三叔，立即恭敬地拜謝收留徐離夫人之恩。徐離山笑著稱讚她的孝行及勇敢，徐離漠則伸出大姆指，說她是世間難得的巾幗英雄。玉兒聽後，稍感到羞愧，聲言自此不再做出讓爹娘擔憂之事。
婚禮後，徐離府有數月的歡樂日子。金兒請來大夫，證實方蓉有喜，徐離海夫婦眉開眼笑。
玉兒時常逗方蓉，說道，『蓉嫂子，恭喜呀！要做娘了。相夫教子責任可重了，但不知蓉嫂子想做幾個孩子的娘？』
方蓉好脾氣，只是微笑，片刻後才道，『不知小姑想做幾個孩子的娘？』
玉兒嘆一聲，露出不解的神情道，『近日喜事不斷，但爹似乎已經忘記我與寒哥哥的婚約。』
方蓉柔聲道，『公公並非忘記，只想多留妳幾年。』
玉兒愕然道，『我若嫁給寒哥哥，依然留在徐離府，與未出嫁時沒兩樣。不懂爹心中有何牽掛？』
方蓉噗哧一笑，說道，『女大難留呀！』
玉兒紅著臉，摟住方蓉雙肩，佯怒道，『蓉嫂子，快當娘的人怎可嘲笑閨女？我向大哥告狀去！』
方蓉笑道，『哎呀，不說了，怕了妳。』
這時青梅從外面進來，惶急道，『小姐、少夫人，不好了！老爺說夏兵又侵犯邊境，咱們大宋失去不少領土！』
玉兒驚道，『此話當真？』
青梅用力點頭道，『老爺和李爺正在大廳談論戰事，大少爺和李少爺打算加入軍隊，把夏人趕走。』
玉兒連忙快步奔到大廳，方蓉緊跟在後。玉兒一進廳，徐離海突然喝道，『玉兒，快回房！不許再出房門一步！』
玉兒急道，『爹，您是否還要出兵？』
徐離海神色稍柔和，低聲道，『爹不出兵，夏人將擾亂天下。』
玉兒奮然道，『讓女兒同行！』
徐離海霍地坐起，大聲道，『玉兒，爹要妳留在府中，那兒都不許去！』
徐離海向金兒示意，金兒便把手中一封信，交給玉兒，說道，『玉妹妹，妳讀完信後，就會明白。』
玉兒拿到信，仔細閱讀，雙眉漸漸緊蹙。看完信，立即跪下道，『爹，女兒不能再讓您飽受戰亂之苦。』
第三十五回 戰火連綿
徐離海嘆道，『玉兒，妳這一片孝心，爹明白。但若要爹娘更安心，就該順從，乖乖留在府中，那兒都不許去。好了，你們都回房去！』他話一說完，轉身背對著玉兒。
玉兒瞧見徐離夫人神色黯然，便道，『娘！』
徐離夫人瞭解丈夫的脾氣，於是輕聲對玉兒道，『好女兒，妳就聽爹的話，回房去吧。』
玉兒還想說話，金兒立即舉手制止，悄聲道，『咱們到後花園商量此事。』
玉兒點頭，長歎一聲道，『爹、娘，玉兒回房了。』接著，與金兒他們離開大廳。
到了後花園，塔娜忿道，『這犬戎夏人，只會塗炭生民！李布德野心不小，想強娶青女，真是膽大包天！我也跟你們一同去打戰！』
李寒急道，『噯！玉兒都不能和咱們一同平西，妳怎能去呢？看來，妳還是留在府中，或是回蒙古。』
塔娜側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朗聲道，『無所謂！我就留在府中陪青女和蓉嫂子。』
金兒扶方蓉坐在亭裡，笑道，『好！有勞姑娘照顧我娘子了。』
然後低聲看著玉兒道，『妹妹別擔心，我和阿寒絕對不會再讓爹爹上沙場。爹爹年事已高，應該留在府中享福。我會向皇上稟明，讓爹爹卸下戰袍。夏人狡猾多詐，我和阿寒不會再掉以輕心。此次長征，非將失去的領土收回不可！信中之事，妹妹休放在心中。就算李布德有多大能耐，也不能強娶妳。』
玉兒稍沉吟，向金兒和李寒道，『為了嫂子和我，你們千萬要小心。』
李寒點頭道，『我會的。妳也要保重。』
金兒握住方蓉的手，柔聲道，『為了蓉兒，也為了未出世的孩子，我會拼命保住自己的性命。』
方蓉凝視著金兒道，『千萬小心，等你回來替孩子取名字。』
金兒微笑，道，『遵命。』
後來皇上果然命徐離海留府，只派遣延州安撫使韓琦、李寒、金兒及幾名大將西征。一番道別，流下憤愾淚。登城望去，旗飄空中，馬鳴道上，男兒保衛家邦。
數日後，軍隊很快到達渭州。兩國吹起號角，齊呼，『殺！』呼聲此起彼落，兩軍飛騎奔馳在沙場上，高呼酣戰。但夏國兵勢眾，三萬軍馬很快圍住金兒的三千精兵。李寒率領五千人，趕來助陣。雖情勢好轉，但又引來數萬夏軍。
李寒攘臂大聲呼叫，『宋國的兄弟們，今日讓犬戎知道咱們大宋不是好惹的！』
聽見李寒呼叫的宋軍，立刻精神大振，舉起兵器，奮勇殺敵。夏軍也不甘示弱，齊聲吶喊。但畢竟夏軍佔優勢，不久宋軍血流成渠。
金兒和李寒見宋軍傷亡慘重，便緩緩退兵，結束這場惡戰。
回到軍營，韓琦及韓文清已在營中等候多時。
金兒跪地道，『舅父，外甥不才，又打敗戰了。』
韓琦嘆道，『夏軍兇殘眾多，咱們人數太少，實在難抵禦。李布德又派人送來和議書，他還是要求玉兒下嫁夏國，否則滅宋。』
李寒握緊拳頭，怒道，『當日饒他不死，他竟然不知感恩！發動戰事，讓百姓受苦，還想拆散我和玉兒！有兄如此，李家不幸啊！』
金兒拍拍李寒右肩，大聲道，『阿寒，咱們不會讓他強娶玉兒！舅父，玉兒是否知道李布德又送來和議書之事？』
韓文清蹙眉道，『李布德分別將和議書送到三個地方，延州安撫使官府、汴京皇宮及徐離府。玉兒表妹應該會知道此事。』
李寒和金兒相看一眼，金兒低聲道，『韓舅父，咱們再重新計議攻敵之事。』
韓琦點頭，向韓文清道，『和議書暫且擱一旁，現下趕緊計議攻敵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