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1-30 18:41:36棉兒

近來‧喋喋不休

我刪除前一篇文章,因為我似乎沒有把自己的生命現狀表達清楚;其實最近越來越不會說話也越來越無能於寫文章,除了寫論文期待把自己真心的思考寫清楚之外,以無能為力於描述生命狀態;然而我還是希望能寫些什麼,怕未來自己突破這困境之後,會傲慢地遺忘這些困難所帶給我的養分。

誠如我已刪掉的文章所提及的格言,"Believe in Lord, he will guide you to the un-known world."我覺得博士班最美妙的正是永不滿足於現狀的勇敢突破,而我最憂慮的正是工作壓力與一天八小時的行政工作使我無法全心面對課業;但我相信如果我沒有工作,我仍然會把大好青春拿去揮霍而非用於讀書,或許我正是以這種思想自我安慰,平衡沒有時間讀書的委屈感,若把這種安慰拿掉,就會赤裸裸地呈現我多想全心讀書的渴望。這時我所愛的學生很深地安慰我,他們大部分的人都必須從國小開始作童工,但大部分的孩子仍然如此乾淨堅忍,當然我心底會出現太多曾經讀過的例子,例如朱熹、王陽明、曾國藩,他們都在非常奔忙的工作裡找到時間讀書而且讀得很好,甚至讀書就是為了實踐,那些例子也赤裸裸地凸顯我全心讀書的願望其實是如此自私,如果學問無法讓大多數的人幸福,那就失去學問原本的意義和價值。

我在每篇文章都必須如此囈語式地一遍遍安慰自己,然而這些工作已經導致我似乎無法專注於課業所帶來的巨大挑戰,例如我從禪宗一把跳入京都學派,對於那個絕對無的概念我甚感興趣,然而完全沒有時間讀,而且其實西田幾多郎先生他們的文章並非讀一次兩次就可以全然把握,要心領神會至少要讀上數次,而且必須專注精神──真正的困境在於我十點回家後,十一點打開書,發現字在跳動,我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而隔天早晨,又有四個小時,是用來寫課堂作業或學期報告的時間,就這樣,書越累積越多,文章越寫越貧乏,我已經知道要讀哪些書卻沒有時間讀,或者其實我一頭栽進某個觀念中,也寫得清楚,然而我僅能作到把那個觀念寫清楚,游那個觀念延展出來的其他觀念我卻一無所知甚至相當模糊,而下午兩點,就得出發上班,去面對那永無止盡的公文、報表、報名表與各種活動。

我於是在忙碌中不會笑也沒有表情,我沒有幽默感,上課時是唯一強顏歡笑的時間,我真的在勉強自己說些學生愛聽的故事和趣事,然而我察覺自己的嚴肅,有時候甚至昏頭昏腦地把要求自己的態度拿去學生身上,直到學生反映真的太難我才驚覺自己的理智線斷了。

我很感激上帝的引導,有時祂會安慰我,從前也很辛苦我也過了,即使沒有工作也不見得安適,我對祂的引導其實並不真正了解,就像我一頭栽進白居易,首先碰到的竟然是佛學,不是詩不是新樂府,不是作為一個詩人、文人、儒者、政治家的白居易,而是作為虔誠佛教徒的白居易;我有考慮把佛教思想拿掉,而且真的拿掉了,使君看過文章,他也覺應該要拿掉,然而我是從夢裡驚醒決定把刪掉的再補進去,鈴木大拙先生給我一雙就著世間緣法證菩提的觀照角度,即使我能寫得有限,然而那一塊缺漏就用劇烈的慘白向我揭示自己的脆弱與貧乏。

使君問我這跟脆弱有何關聯,如果我用夠勇敢我就能認真理解禪宗,把禪學放到我的必讀書單裡面,即使他與我的博論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我還是可以用一種要理解的決心對待它,相反的,我相信即使我把他從文章裡刪掉,把他從必讀書單裡刪掉,我的指導教授也未必反對,只要我能自原其說,改我報告的老師也未必感受到那缺憾,我可以當作完全沒有這回事繼續下去,這當然是勇氣與脆弱的關係,如果沒有上帝所給我的心量與願易突破困境的決心,一定會採用第二種作法,那我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大加抱怨《六祖壇經》其實很難很難了(這與我是闡提應該有關)。

我很高興博士班的同學,每一個都如此勇敢,我很感激有我們單純的友誼,只願意把經典傳下去的友誼,謝謝晶晶、治平、映涵,與你們一起讀書的情誼真的很美好,這是勇於面對未知領域之外,最大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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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rtagnan 2011-02-08 09:50:30

拜個晚年,祝妳揚眉兔氣行大運......

版主回應
你也是,如兔子一跳沖天~~~ 2011-02-09 00:26: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