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練習與修行
開始一種修行方式,從冬日南台灣的乾旱開始,我就嚐試除了飲用水之外,一天可以少用多少水,還好我與使君分隔兩地,我便能暢所欲行了。
一切都是從想像開始,想像自己省下的水可以讓農民灌溉而不至於休耕;接著調整自來水水源,把嘩啦啦的巨量條小成細流,刷牙的水讓它流掉,洗臉的水則用面盆接著刷馬桶。煮飯時,把洗米洗菜水接下來,可以先把鍋碗洗過一道。而鍋子,最重要的是鍋子,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吃,那就不用碗,盡量用一人的小鍋子煮,就著小鍋子食用,再把小鍋子先用洗米水洗過一道,接著用極小的細流沖洗乾淨──因為是洗米水,甚至洗碗精可以只用一滴兩滴,為了好洗,也就理所當然地少油,不吃炒飯而煮燉飯,可以省一些水。
洗手間的處理就得更細緻,晚間洗澡淋浴的水盛裝下來可以沖洗馬桶,如此,就不用如廁一次就沖一次水,累積多次用肥皂水加水箱的水一次刷洗乾淨;而原本用歐舒丹的沐浴乳,為了好沖洗,便改成現在用的蜂蜜肥皂,肥皂水本身就有潔淨效果,馬桶反而更加明亮光潔。
(乾旱的田,引用自:http://www.inveg.cn/up_files/%E5%B9%B2%E6%97%B1.jpg)
地板不用濕布擦,改用掃地吸塵,在越發乾燥的南方春天,似乎也很能對付得過去,如同亞理斯多德說的,人想要具有哪些美質,就要如同練習技藝那樣,練習作那樣的事情;省水也是,起初極度不耐煩,這原是中世紀修會的傳統,但這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練習也太繁瑣,繁瑣得令人沮喪與厭惡,然而每個禮拜作高鐵來回往返,看著那乾枯的稻田,似乎也就鎮壓住體內的煩悶──理論上,穀雨以後就應該有春雨綿綿,好插秧養稻,然而今年冬雨稀少,穀雨那天甚至晴空高照,一觸即發的飢荒與疾病似乎張手張眼便能照見。星期五幫親愛的媽媽整理花園,我要掘一個深坑作堆肥,埋入落葉、落果與腐草,我越掘越恐慌,過去掘下十公分二十公分,都是濕潤的土壤,然而這次撥開表土,裡頭一片乾燥,乾得讓我發慌。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水修行能持續多久,如果可能的話,在夏雨來臨之前,都想過著這樣的生活;如此可以提醒自己,生命裡所有看似理所當然而能長久擁有的事務,其實都是上帝最慈悲的恩典,空氣是,食物是,水也是。
我很感激班上的寶寶們會拿日間部浪費在桌上的水果回收利用,作成水果派、水果塔,或餅乾,這對我和他們也是一種修行,一種身體力行的實踐,他們或者終其一生都不會讀亞理斯多德的理論,然而他們已經在實踐亞理斯多德倫理學中最寶貴的啟示──關於堅毅、勇敢、信與愛,在尼各馬科倫理學裡。
洗碗精倒可以改用茶粉
(一包一包裝,市場有賣),
殘留的問題始終是吾家關心的...
除非油膩到爆,才會滴一兩滴paos來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