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
(台南高鐵站天台)
我一直相信,不同性格與生命情狀的人,都會選擇不同安頓生命的思想,我不得不承認,儒學以其剛堅不可奪其志的性格,攫獲我的靈魂,我無法轉眼移開,那《禮記‧儒行》裡「儒有如是者」,那些崇高而溫厚的生命情狀。
不僅儒家,相關於這類以犧牲為主的哲學思維,特別能使我感應,我不是不愛道家,事實上,我特別喜歡莊子散文詩似的輕靈飄揚,然而審美的心靈與安頓的生命哲學,對我當然不是同一個層次的接受狀態;不僅中國哲學如此,西方哲學也有同樣的感應,康德之於海德格,我當然格外愛康德的純粹理性,直到前陣子讀亞理斯多德《尼各馬科倫理學》,才稍稍減緩對康德的喜愛。
然而,我想我開始有了另一種安頓生命的方向,傅朗克在亞里斯多德後走入我的生命,我在他集中營裡的心理學治療裡得到很多力量,正如他所引到的杜思妥也夫斯基的話:我只怕一件事,那就是不配承受苦難──杜氏本身就具有非常濃厚的東正教苦難神學的傳統,這似乎是俄羅斯文學獨特的特質,我甚愛的托爾斯泰也有這個特質,那《復活》裡的晨曦永遠都能引起我回憶時的熱淚盈眶,然而傅氏對集中營的反省與思考是非常積極的,他在每一種苦難裡看見苦難的意義不在於人的脆弱、人命的可貴與施暴者的罪無可逭,反而是人最堅強的面向,是人在那樣痛苦的處境裡,是否還能保有信仰與珍貴的互愛的信念。
謝謝傅朗克,也謝謝陪伴我這麼多年的儒家思想,謝謝董仲舒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記其功的訓誡,他們是我之所以為我的原因。
還有,今天上課時,帶學生作97年四技二專的國文考題,他竟然引普希金的詩:「天上有多少星光,城裡有多少姑娘,但人間只有一個你,天上只有一個月亮。」我很難講述下去,還得檢討四選一的正確答案,但那渾圓的月勾引起我對他剎那的想念,對我年輕的學生而言,他們擁有滿天的星光,然而我,我的生命永遠被你照亮。
附註:3/10我的第一篇報紙文章,3/15搬入我與使君的第一幢新房。
普希金的詩引用得很棒,
看來妳的使君頗懂得擄獲人心.......
(抄寫ing)
恭喜搬新家,
希望搬家工人沒有一邊念"咒語",一邊搬妳的書(箱),呵呵.....
老姐看到原先她的書櫃(3大1小)被俺裝滿,發出驚嘆....(至少原先外露各處的散書堆,現在可以有個防塵的家);其實俺床底下還有數大箱,呵呵...."看貓無點"(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