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林新村
初秋早晨的椰林道很適合慢行,可惜我永遠都背著沉重的背包快步行過,奔赴小福的7-11,接著爬行並繞過或許是水利系(他們一直在講授水庫),或許是農業生科之類(他們一直在講農作物)的普通教室的三樓,去上我們文學院博士生必修的第二外國語日文(當然,要選法文德文也可以,我甚至有看到梵文,但好像只有僑外生纔能修)。
我們與大一一起修──我們得用功點,因為他們是六十分及格,而我們是七十分。
九點的課,我幾乎在七點十分起床,八點半就可以坐在教室理準備小考,那時,幾乎只有我,以及另一個博班同學,還有另外幾個大學生。與大一學生一起修課,有一種莫可言喻的快樂與刺激,大一,多繽紛燦爛的年歲,聽著他們講系排,講哪個老師機車,講想修哪門課──我驀然發現他們原來是文學院的學生,並且大部分都是中文系的。
都背完考試範圍後,總不免拿書來唸,博士生沒有空閒的權利,大部分的我親愛的同學,我們都在兵荒馬亂裡過了第一個月,苦苦思索什麼是讀博士班的意義,以及該盡的責任──那天我手上拿的是兩漢諸子,是中華書局諸子集成的版本,我正圈點得小心翼翼,隔壁青春洋溢的眼神閃在我的書上──你是哪個系的阿?
我應該也回到大一的片刻吧,只覺得是我的同學在問,我於是理所當然地回答,中文系的阿──接著那雙眼神就驚慌起來,那你就是我們班的囉,你看這個喔?
我多願意回答是阿,我們同班,但是,我親愛的同班同學,哪有這麼青春,這麼快樂;我們都飄在福馬林裡,沉浸在冷得發慌的古書裡,沒有人走得出來,也從不曾有人厭惡那寒冷──我於是回答,啊,我在唸研究所。
研究所?碩幾啊?你們要修日文喔?不,不是的,碩班不需要修日文,我在心裡慢慢回答,臉上卻點頭點的青春洋溢。
後來發現,為何我這麼羞赧於說我到底讀哪裡,像是避諱那樣;或許我還沒有準備好要念博士班,還沒準備好要承受這些永遠也讀不完的學問,我跟錦榮學長聊天,他說,跟碩班一起修課壓力好大,我笑著點頭,是不是該寫更深入的文章?該具備博士班應有的「高度」,即使我們很低,低到地底,也開不出花──但該更用功的時候,我卻迷惘了。
學期剛開始,我們就在論文裡迷路,我手邊的孔子與思孟學派問題,幾乎從九月到十月中旬一點進度也沒有,但後頭還有兩篇文章在排隊,我應在十一月中旬就完成,纔來的及在十二月與一月各寫完一篇。
椰林新村,該有個新生活,我應當咬著牙往下走,即使邊讀書邊教書確實讓我精力殆盡,即使水遠山長,即使焚膏繼晷,也該也著牙往下走,因為,唯一的理由就是,君子不可不弘毅,任重道遠,仁以為己任。
中博一,加油啊。
我其實比較希望能夠漏油,最近越來越胖了(咦? 好像搞錯重點了?XD)
以前碩班的時候總覺得博班學長姐的報告都很隨便
老是幾個大綱就交差了事
不像我們正經八百的長篇大論
現在才懂
不是他們不想寫的很完整很深入
而是知道的越多,越不敢寫,越不敢夸夸其言
福馬林的比喻挺好
不過有時候我覺得我更像是古書上的黴菌
靠別人的死亡在活著
別跟小朋友計較啦,他們不會懂的
星期一中午 再來個中博一的苦水秘密大會吧~
博一苦水大會,我要我要(舉手就可以報名嘛?還是要寫報名表~~) 2009-10-15 09:05:01
親愛的棉花寶寶加油,我說你該去弄台腳踏車,
買個輕薄小筆電,然後吃頓豐盛早餐再去上課XD
我們家棉寶寶看起來就像大一喔,ㄎㄎㄎ~
小筆電買了,但是要把書背著走也很困難,只能爬行到圖書館某一樓,讓自己安定下來寫~ 2009-10-15 09:36: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