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6-03 12:35:54Essence

猴子的愛情記事簿

猴子說:「你可以寫我們的故事啊。」

我們的故事啊,這個我可得好好想想。

在我們還那麼相愛的時節裡,我是寫不出來的,我想。當幸福像喝水呼吸般的自然時,誰會特別去珍惜呢。
只有在每次暗地裡叛離時,才能感受到猴子大人的好,不過既然是暗地裡的叛離,猴子總是不知情,或事後才知情的,但又何妨,重點是我會帶著愧疚與心虛的補償對猴子更好,更屈意奉承。

猴子的故事,其實沒什麼好寫的,哼哼,是要有我的加入,才會顯得精彩的吧,心裡不禁這麼想。
但有時還是會想,當初猴子在眾家美女的包圍下,毅然選擇了未經雕琢而毫不出色的我,心裡是不是後悔了?(「即使雕琢後也不怎麼樣吧!」我彷彿聽到猴子這麼說。)

『如果當初跟蛋蛋在一起呢?如果當初跟Vicky在一起呢?如果和du-ming也不錯吧!』每次與猴子吵架時,猜想猴子心裡會不會這麼想,和那些比我漂亮的女孩在一起,也許猴子便捨不得對她們頤指氣使了。

我跟猴子很少吵架的,因為猴子不會跟我吵,他喜歡說「如果你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對對對,你說的都對」,因此即使有時閒來無事想找人磨磨牙、練練反應,猴子對我的蓄意挑釁仍是愛理不理。
五年來,只吵過三次,也提過兩次分手,大三那次寫了封萬言分手信,但他流著眼淚道歉,所以作罷;大四那次分手則是我流著眼淚,於是在分手的第14個小時後,便高高興興的和好了,可憐那陪我一起掉眼淚的好朋友,千里迢迢要從木柵趕來新莊陪我渡過傷痛,彷彿被耍了一般。

研究所時,也吵過一架,但理由不記得了,猴子突然很冷靜的問我,「那你對我哪裡好?你常說,再也沒有人比你對我更好,那你到底對我哪裡好?」我一時語塞,難道我對你的好,還得我自己來列舉細數嗎?我絕望的搖頭,「我對你一點都不好,可以了嗎?那你呢,對我好在哪裡!」我不甘願地問道。本以為他也是啞口無言的,想不到他竟然流利的說出來了。

「不管你要去哪裡,我都盡力送你去,不管路途多遠我都會去接送你;我只要有時間就想要跟你在一起,但是你自己總是很忙沒空理我;你生病時我會帶你去看醫生,會照顧你;我對你最大的好,就是給你自由,你愛跟誰出去,跟哪個男生去吃飯看電影,我都不會說什麼,只要時間對,我都ok(他指的是有兩次我凌晨一點跟男生去看午夜場的事),也不會限制你交朋友的自由,我讓你可以去認識更好的人,什麼都不會限制你,有多少男朋友可以對女朋友這麼大方?」一口氣說完後,他很溫柔的看著我。

以前,我覺得猴子的愛太自由太大方,讓我感受不到熱情,以為這是不愛、不夠在乎的表現,但現在,慢慢能體會了。

當初想要出國念書時,家人紛紛反對,要我為猴子著想,問我是不是想離開或放棄他,但猴子從來都沒說過什麼,只說「我會等你,我好好賺錢,等你回來就可以結婚了。」但情人出國後分手其實已成一種慣例,誰能抵抗得了這麼千山萬水的寂寞,遙遠而觸不到的相思哪裡及得上身邊的溫柔呢?

「如果兩人中有一個會變心,那一定會是你。」猴子很肯定的這麼說,我雖然口頭上強烈抗議,但心裡卻也明白這個宣稱的真實性。
「那你可以叫我不要出去啊,留下來跟你在一起,這樣我們就不用受到考驗了啊。」我衷心的希望他能這麼做,至少表達了你的在意。
「我當然希望你能在我身邊,每天都可以看到你,抱抱你,只是那是你的人生,你的選擇,你的未來,我不能那麼自私為了自己,就叫你放棄更好的機會。」猴子也很認真的回答我。

「如果你等了我四年,我卻跟別人跑了呢。」我提出最常見的戲碼。
「那我就認了。該我的就我的,不該我的,留再久都會不見。」
「你不會想去把我搶回來,或挽回我嗎,你不會傷心嗎?」
「如果他比我更好,你跟他在一起會更幸福,我憑什麼叫你放棄?既然你都要走了,又何必管我傷不傷心。」猴子很平靜的這麼說。

猴子也不好猜疑,對我有出乎尋常的信任。
在日記裡塗寫些感情的錯亂經歷,問猴子想不想看我的日記。
「你想不想看我的日記?裡面有很多秘密唷。」
「不想。」
「為什麼不想?你不想知道我怎麼寫你?」
「你想說的你會告訴我,你不想告訴我的,我又何必要知道呢?」
「可是我希望你知道啊。」
「那你可以告訴我啊。」
「可是有些事情,我說不出口啊。我如果死掉後,你記得要看我的日記唷,有很多話我想說,卻來不及或找不到機會說的。」
「不會,我會把你的日記們和你一起埋掉。你不想讓我知道的,一定是不好的,既然不好我就沒有必要知道,我只要記得我知道的你就好了。」

猴子的愛情記事簿裡,沒有忌妒猜疑的字眼。這就是我的猴子,大方不忌妒、冷靜講理、實際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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