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2-27 10:20:37Essence

我是為你而來

夜裡無眠,又想起了你,不會再出現的你。

 

好些年沒見了,你在何地,忙些什麼,過得可好,向虛空發問去。

我知道,自己的選擇要自己承擔,在交錯後,你無力再背負我對你的期待,理智上是明白的,但多少年過去了,某些記憶卻成為生命中回顧裡重要的印記,忘不去。

 

一回頭,還是看見你。

舊日的你,記憶中的你,想像中的你,併行於某個現實中的你。

在我們的這個現實裡,你也許對我已不再記起,偶有引發,也是惱恨的。

自你離去與我們負氣地說不再聯繫的那刻起,真實與想像中的你便已分離。

我持續地給我記憶中的你說話,知道你會為什麼事發笑,嘲諷什麼人,偶爾對你發發牢騷,什麼歡喜苦痛,覺得你就在一旁,一同擔待著。

這樣的心情,隨著一些生命事件的發生,非但沒有沖淡,反而益發顯明。

 

我生了個可愛的女娃,成為某個人的媽,即便如此,我仍然困惑著、猶疑著,生命並未因此而真實,倒更像一場夢,操之不在己的夢,有更多需要承擔的角色,當然,有其甜美,有其欣慰,但真實的自己,也一點一點地淡出了。

 

在忙碌的生涯中,我幾乎覺得,自己已經忘了你。直到昨夜,失眠的我,竟然又想起你。

你的面容,依然停留在2526歲的年紀(爾後的聚少離多或避不見面,讓我無從為你的面貌加上合宜的變化)。

我回望的景色裡,有你熟睡的臉,長而密的睫毛嫻靜地疊合著。柔軟的唇略啟不再緊閉,眉頭稍展,卸下了防備,也少了世故,許是作了什麼夢,嘴角還彎起一抹笑意,似一個對生命抱以無比天真熱切的少年。

 

景色裡是那一方小房間,桌前一張延展公路的畫片,你背包中一把備用牙刷,隨時準備好出發。
而那個清晨六點,漏夜讀完"旅途上"的我,
跳上第一班火車向你奔去、想與你一同向世界出發,火車票根背面寫著 “我是為你而來”,直率與純粹。

 

我想,不論今後的自己成了什麼人,到了哪裡,多了什麼角色,又或者老得連作夢都感到吃力時,我只要回首,總是能看見那天清晨的那個你,總是會回到,那個充滿無限可能與澎湃情感的當下。

 

這樣的回望,予人極大的安慰,與,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如果,我連這些都捨棄了,我又有什麼是不能割捨、不能承擔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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