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27 00:00:00小蟹子

拾光,用11萬字寫一封給台灣的情書

    2019年隨著「小說拾光寫作會」的進行,發想、寫作;2020年因為Covid-19的世界性災難,刪去國界流動的幾萬字,去尾重生;2021年重修,直到2022年的此時此地,《小說拾光》正式上台一鞠躬。

    彷彿纏綿一生的心事,在文字多寶格裡,藉著一個又一個不同世代的生活努力和掙扎,慢慢穿走著,十個人的身世背景,串起和台灣每一個轉折擦邊而過的生命光影,好像,用11萬字寫一封給台灣的情書。

    「不只這樣。」讀完小說的朋友說:「這是寫給自己的情書;也是寫給藏著心情傷口的人,溫柔的安慰;更是寫給只想平平靜靜過下去的人,一封暖暖的情書。」

    親愛的朋友,多久不曾讀小說了?但願我們,都可以在這本薄薄的書裡,閱讀到屬於自己的情書。

 拾光,像一場又一場深邃的心智遊戲。光影搖移,交織出一艘又一艘故事小船,接納著迷航在流光汪洋中的每一個人,且停且走。無論是認真或散漫、富裕或窘促、裎露或掩藏……,各種不同的心情、各種不同的故事,在日日重複的晦暗生活裡,看見一點點微光。

       隨著忐忑的相遇和不知不覺的靠近和滲透,有人改變了,有人轉了個圈又回到既有的軌道,每個人,總要用自己最適應的方式找到暫時安住的角落。十個人,十種光影,牽纏出各自背後龐大的人際網絡,和我們生存的時空擦邊而過。十五歲的叛逆,二十歲的不安,二十五歲的翻騰,三十歲的分歧,三十五歲的多元,四十歲的堅持,四十五歲的擺盪,五十五歲的重振,六十歲的當下珍惜,以及各種各樣更年輕或更年老的消亡和猝別……像萬花筒的折射,在每一次相聚和分離中相互撞擊。

       不同的族群、不同的成長背景,閃現著偶然浮起的小光點。黑森林、異鄉河、上海城、台東海、城隍判、圖象迷、費玉清、馬奎斯、柴可夫斯基、羅斯柴爾德、雲端社群和經濟變動……,所有的混亂穿錯,折射出台灣時空的大俯瞰,從四〇年代直到現在的集體記憶,映現出各種人生選擇,讓我們撿拾著流光,確認每個人的故事都是時空的鐫刻,並不是穿著民初服裝才叫做「歷史」。

       盛接這些漂流靈魂的,是在字紙間悠然展開的讀書會。從年初延展到歲末,漫長而深刻。我們在故事中讀書,同時也閱讀著說得出和說不出的心事,以及一張又一張讀懂了、也可能讀岔了的臉顏。

       為了「接住」這些破碎的流盪魂魄,不再停留於讀書會的吸收,進一步轉化成寫作會的吐露。隨著閱讀和創作的準備,低空掠行在土地和文學的依存、網路文學的回顧、經典文學的借鑒、溫柔言情的纏綿、兒童文學的拓展……,從而吸納了繪畫、音樂、影像、建築的多元滋養。這場「寫小說」的靈療,就變成「拾光魔法」的修行,歷經參加前的寫作計畫,創作技巧的示範和想像,執行中的跌跌撞撞,一直到修改、拼組、捨棄和重煉,無數屬於生命中,珍惜的、痛楚的、熟悉或模糊的碎片,一點一滴拼貼浮現,有人放棄、有人完成,這就是人生的樣貌,從沒有必然的計畫和無從疏失的督正。

       瘟疫,從最初的文學隱喻,走向最後的現實妥協和人際依存。這種在無邊晦暗中,無論如何都想仰望的微光,一如生活鏡像,倒映出我自己的「人生旅圖」:二〇一七年,意外停在「醫療小站」,轉瞬就是生死拔河;二〇一八年的「送別大站」,以父親為圓心,奮力撐起來的家族大觀園,就這樣沒了;日子還是得繼續,二〇一九年,透過「小說拾光」寫作會的籌建,在創作坊,和九個起手就立志寫長篇的小說新人,跨進文學聖殿,像一列穩穩前行在康莊大道的大眾列車,忽然岔進小徑,靠虛構的魂靈重建真實。我們並肩一年,撕下標籤,放開家人和工作的綑縛,就只剩下文字,安安靜靜書寫。上課,討論,個人發表,小組分享,一路接生出音樂、傳記、武俠、同志、言情……各色各樣作品,彷如歲月召魂,每一個小說碎片,都咀嚼得到屬於每個人的流光逝水。

       寫作會走到終章,我讓小說裡的每一個人都迎向未來的光。從來不過度張揚的書店女孩,揭開慘烈的身世故事;刻意讓青澀的孩子在蒂賓根尋找駐留機會,讓牽腸掛肚的母親理解,到最後誰都只能是一個人;為一輩子綁在母親病床邊的乖女孩,拔開栓繩,遠跨美國,在為朋友走一趟瑞典時,繞了個遙遠的彎,遇見從沒想過的驚奇。沒想到,二〇二〇年疫情蔓延,我不得不割捨幾萬字的收尾。世界安靜下來,該留的,走不了;不想回來的,也只留下逃亡般的倉促;回家,成為唯一的光,我們從來不曾預想過,平安相守,原來是這麼奢侈的祝福和溫暖。

       真實的人生,不就是這樣嗎?比小說更曲折,同時也比日月的更替循環更平淡。二〇二一年,我重寫了再平淡不過的收尾:相愛的,結婚了;結婚的,接受了所有的起伏;不能走、不想走的,走不了;害怕失去的,還是失去了;不想講的,終究都說不出口;早已習慣的重複,換了個議題,繼續安穩地重複下去。淡淡日常,就是光和影的迷藏,曾經同行的最後,誰不是各自都分開了呢?拾光,只能是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撿藏。

      《小說拾光》這一站,也將成為過去。幸好還有許多獨特的印記,搖曳成嶄新的光影,等著更多的人拾掇拼綴。謝謝九歌,在出版過字說新詮、三國漫談、童話列車、少年小說三部曲後,嵌進「長篇小說」這塊碎片,我的文學舊夢,就這樣迷離而美麗地壯闊成雄渾的跨界拼圖;謝謝吳鳴賜序的萬花筒折射,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像賞玩多寶格,一次有一次不同的歡喜;更要謝謝「大叔聊古典」的毓庭,在選曲和導聆上,給了我這麼多建議和支撐;看一起在「小說拾光寫作會」著魔寫小說的依雯,讓我知道,我也曾在這世界,閃現過一點點光亮。

      故事最後又回到起點,每一個結束的時空,都映現了開始的各種可能。流光漫漫,我最喜歡撿拾著的生活小碎片,還是蜷在大片的落地格子窗邊,發發呆,讀讀小說,讓暖暖的日色烘著藏在心底的故事,只要有一點光,就值得我們,微笑著,一直走下去。 

小蟹子 2022-01-27 10:20:40

【拾光!捧一本情書好過年】
就在今天,《小說拾光》開始現書供應。
朋友寄博客來傳送的連結:你所追蹤的作家,近期有新書上市,他勾選了「上市能訂購通知我」;出書前,貼心的欣宜問我,有沒有公關書的名單?我一向不送外面還買得到的書,總覺得送自己的書有點「強迫推銷」的肉麻,文友分享,多以絕版書為主。不過,想起這本書裡的諸多島嶼族群糾結,在漫漫流光中,誰能不艱難呢?外省流離的疼痛,我在向鴻全的書裡吸收滋養,還寫了〈荷米斯耳語:借來的和被偷走的〉,確實應該送一本,鴻全回函:「謝謝秋芳老師,我自己買就好,再請您幫我簽名~」
幫吳家龍修潤十幾萬字的客語小說《碧絡角》,找客家詩人張芳慈寫序。無酬,在電腦上看電子檔,真的很累,她在吳鳴的臉書看到序,特別留言,好想看小說拾光,我感恩她,準備送書,她竟然說:「我自己買啦,已是一番心力,應該疼惜。妳簽名就好。慢慢來,年後再寄無妨。要給我妳的帳號喔」
哈哈,我回了E-mail帳號。芳慈笑:「匯款帳號啦!」
「匯款?哈,你要向我買啊?太傻了!不用,和你分享,最開心了!」我一說,芳慈也要開心分享她的書。我們交換寄件地址和電話,交換對新書的期待,成為這一年收尾時耀目鑠金的美麗。